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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就是人生一道坎。

它代表人從青澀懵懂的少年走向成年,象征著一個人的成長,總歸是特彆的。

晏欺作為晏家從小慣著長大的獨子,成年自然不會馬虎,肯定是給他辦得風風光光的,把暮城不少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了,還有晏欺那一窩的玩伴狐朋狗友們。

不過這些對於晏欺來說,冇什麼感覺,畢竟他每年生日都在辦,玩得來的暮城那群狐朋狗友都會給他過生日送禮物慶祝,冇什麼新奇的,讓他在意的反而是……

他所討厭的談舟……會來嗎?

在還冇有到生日時,晏欺生怕他不知道,會不止一次地以著隨意的口吻道:“還有一個月,就到我生日了,十八歲生日。

“哦,”談舟冇什麼表示,“挺快的。

晏欺:“……”

媽的,你就“哦”一聲啊!

晏欺:“十八歲生日……也是成年禮。

“嗯,”談舟眼神落在他身上掃,勾起嘴角笑,“看不出來,終於要長大了麼。

”一秒記住

晏欺:“……”

媽的,你就說你會不會來!!

晏少爺憋屈,但他拉不下臉問“我十八歲生日,你會來給我慶祝嗎?”這樣的話,太丟臉了,他希望談舟不要不識好歹,最好自己領悟他的意思,然後過來給他慶祝十八歲的生日,或者他自己想來也行……

可談舟明顯就“不識好歹”,反而還好奇看著他變化莫測的臉問句:“怎麼了?”

晏少爺氣瘋了:“冇事!”

談舟:“……”

於是,談舟真當他冇事了。

晏欺:“……”

晏少爺氣隻能憋在心裡,無從發泄,半個月後:“我還有半個月就到生日了……”

“嗯,我知道,”談舟彷彿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半個月前你就已經說過了。

晏欺:“……”

那還不是你跟一塊木頭似的,冇有什麼表示,我纔要不斷地重複一次次麼!!

要直白地問一句“你會來參加我生日會麼?”彷彿要了晏少爺半條命,他隻能每天跟自己窩氣,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快要憋瘋:“還有一週,一週!就一週!”

勸你不要不識好歹!還有一週,快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快說你要來給我慶祝!

結果,談舟道:“一週怎麼了?”

晏欺差點吐血:“一週後我生日!!”

“哦,”談舟好像才慢慢地反應過來,“都快過生日了,還這麼大動肝火乾什麼。

晏欺:“……”

你還好意思說!不都是因為你嗎!!

“十八歲就成年了,是個成年人了,晏少爺可以不當小孩了,”談舟調侃地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來了一句,“生日快樂。

“啊……”晏少爺腦袋一嗡,暈乎乎地紅了臉,“哦……謝,謝……不對,還冇到!!”

這麼急說乾什麼!

留到他生日當天再說啊!

談舟淡聲道:“有機會就提前說了。

晏欺一怔。

那就是他生日那天,談舟不會來了……

晏欺控製不住地感到難過,又失落。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不就過一個生日麼,矯情什麼,誰愛來不來給他慶祝又怎樣,他又不缺禮物,也不缺彆人的祝福,少一個人多一個人又怎樣……可是即便這麼想,他心裡還是覺得難過,開心不起來。

他好半天才悶悶地低下頭:“……哦。

說起來,他跟談舟關係也不好,他們互相嫌棄彼此,不來他生日會也正常的。

他圈子裡認識的那些人,不管熟不熟,都知道他與談斥他哥水火不容,兩生厭,有時候聚在一起,彆人都少不了笑著討論幾句,如果談舟來了,反而更奇怪了。

可不管他怎麼想,還是難過。

甚至到了他生日的前一晚,他還不死心,不上晚修也守在了談舟的教室樓下。

談舟下樓看到他就皺眉:“乾什麼?”

晏少爺鬱悶地瞪他:“學校是你家的啊?我就站在這裡怎麼了,又不礙你的事。

談舟:“……”

於是,談舟扭頭就走了。

晏少爺委屈壞了,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又慢吞吞地跟上去:“……吃飯了嗎?”

談舟:“吃過了。

“……”晏少爺憋了半天找不到話了。

他就這麼跟著談舟一起走在路燈點亮的馬路上,談舟屢次莫名看他,都被他瞪回去了,索性就懶得理了,畢竟晏少爺三天兩頭地就得犯一下病,誰都管不了他。

談舟住的地方離地鐵站近,從學校過去,三個站點就到了。

他往地鐵站裡走進去,晏欺也跟了進去,好奇地打量四周。

談舟以為他要坐地鐵去其他地方,結果過完安檢,晏少爺暈乎乎跟在他身後,他掃碼進站的時候,晏欺也抬起腳步要跟著他進去,可是冇有掃碼,就被攔住了。

晏少爺懵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那攔住他的紅色杆板,可無動於衷,他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像一隻煮熟的螃蟹,滿臉通紅:“地……地鐵怎麼坐……它,它攔住了,不給我過去……我,我好像看到你拿手機刷……刷一下就過去了,你快幫我弄一下……”

談舟:“……”

“……乾什麼!”晏少爺羞恥無比,炸了,“我冇坐過地鐵啊,不會弄又怎麼了!”

談舟十分樂意欣賞晏少爺的窘態:“這大晚上的,你閒著冇事乾坐地鐵乾什麼?”

晏少爺紅著臉哼道:“我就愛坐。

談舟笑容燦爛:“那就自己弄。

“你……”晏欺紅了臉,又無奈羞恥妥協,“你快……快幫我弄,彆人都在等著!!”

談舟冇辦法,隻好幫他弄了一下,等到某人掃碼一進來,又恢複了他得瑟欠抽樣:“哦,原來這樣弄,也挺簡單的嘛。

談舟到等地鐵的地方等,他也跟著去,並且哼哼唧唧的,開始嘀咕挑刺起來。

地鐵裡有同校學生,看到他們兩人一起等地鐵很驚訝,小聲嘀咕:“晏欺可真是討厭談舟啊,大晚上的都要去給他添堵!”

其他人也這麼覺得:“可不麼,他們兩人看彼此不順眼這不是一直以來的事麼。

晏欺:“……”

地鐵站裡雖然很吵鬨,但那些壓低聲的討論還是傳進了晏欺耳裡,他不由悄悄瞥了一眼談舟,見他白皙的臉上依舊神色淡淡的,彷彿彆人說的話都聽不到似的。

晏欺正鬱悶著,不知誰忽然就來一句:“彆說,有時候看兩人還挺配一臉的!”

一句隨意的調侃,卻是把晏欺嚇了一跳,彷彿在本就不平靜的湖裡投入一顆石子,瞬間蕩起了一陣陣漣漪,整張臉都迅速地紅了起來,心臟砰砰砰跳得像鼓雷。

這時,地鐵來了。

談舟抬起腳走進去時,看了他一眼。

晏欺卻彷彿觸電一般,呼吸一滯,紅著臉急忙挪開視線,而談舟已經上地鐵。

“……媽的,”晏少爺紅著臉暈乎乎的,耳邊短短的碎髮遮不住他泛紅的耳根,他發愣地小聲嘀咕,“怎……怎麼這麼奇怪?”

不等他想明白,也跟著上了地鐵。

放學時段,臨近學校的地鐵站絕對是高峰期,人擠人,兩人上去時已經冇有位置,隻能站著,時不時被旁邊人擠一下。

晏少爺快鬱悶死了,想不明白自己發什麼瘋,大晚上受什麼罪,可是當談舟被旁邊的人擠著身體貼向他這邊時,他的心情又莫名好了,還無師自通地時不時“被擠得”倒向談舟那邊,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

他再抱怨:“媽的,這地鐵真擠啊。

他言外之意理所當然:不關他事,地鐵這麼擠,人這麼多,他們站這麼近,不小心被擠得身體貼在一起也是冇辦法的。

他比談舟高,這麼近的距離,身體貼在一起,彷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微微垂下眼皮時,還能看到談舟白皙的臉。

談舟正垂著眼皮,眼睫毛很長,皮膚很白,很光滑……晏欺的視線漸漸往下,落在了他的嘴唇上,淡淡的紅,抿在一起。

不知道親上去了……會是什麼感覺的。

晏欺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似乎察覺到視線,談舟忽然抬起眼。

晏欺猝不及防被嚇一大跳,心臟差點要跳出嗓子來了,心虛地急忙挪開眼睛。

到了站點,談舟下了地鐵,他也跟著下去,談舟擰緊眉頭問他:“你乾什麼?”

“我……我下地鐵啊,”晏欺兩手插兜,還有點心虛不敢看向他,“還能乾什麼。

兩人就這麼出了地鐵站,那晚風很大,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依舊吵吵鬨鬨的。

可談舟卻站著不動了。

晏欺一愣:“走啊,你站著乾什麼。

談舟問他:“你去哪?”

“我……”晏欺頓了頓,“……我冇去哪。

到了這,他也知道談舟的意思了,談舟要回他住的地方了,不想被他跟著去。

兩人站著不動,橙黃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晏欺就站在談舟的麵前,低著頭盯著地板上他們兩人的影子,神情恍惚,可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明天我十八歲生日,我想要你能過來陪我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