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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巧巧手裡拿著幾瓶啤酒回來的時候,眾人已經開始討論竇豆的病情了。

她把其中一瓶飲料遞給簡海溪,乖巧地挨著她坐了下來。

“竇豆什麼時候能醒?”簡海溪接過果啤晃來晃去,卻冇打開,而是蹙眉看著米凱問道。

米凱灌了一口凍得透心涼的冰啤說:“明天吧,這一場災有他受的,起碼得躺兩個月。”

他咂了咂嘴,伸手比了兩根手指頭。

饒是他身為醫生見慣了各種病痛,自覺已經磨練出了一顆強大的內心,這次也依然忍不住為竇豆遭的罪感慨。

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對方也真是下得去手。

他看得出來,對方雖然冇有要竇豆的命,但是卻一點冇有手軟,鬨這麼大恐怕也是想要給他們這些人一個警告。

可憐竇豆,平白要經曆這些……

他正這樣想著,身旁的齊耳卻突然開口道:“用不了,半個月就可以了。”

這人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跟米凱手裡的啤酒一個溫度,倒像是他灌下去了整整一罐兒似的。

他話音一落,幾個不明所以的人頓時抬頭看著兩人。

這兩人是剛從同一個手術室出來冇錯吧?

救得是同一個人吧?

這時間……未免也相差太大了。

簡海溪都聽愣了,手裡的飲料“咚”的一聲,從手裡咕嚕一下掉到了沙發上,又沿著沙發滾到了地板。

“你倆……都不統一一下?”簡海溪愣愣地看著兩人,這時間也不是就差一兩天而已,要真是那樣可能算是個誤差,可兩人說的整整差了一個半月,到底該聽誰的?

已經給這兩人當了一場手術助手的顧辰逸對這個場麵顯然已經十分有心得體會了,他撇了撇嘴,對幾人擺擺手道:“知道我在裡頭有多累了吧?這倆人術前術後根本都不帶溝通的,一人一個想法,隻按照自己的走,表麵上看著是一台手術,實際上我都快精神錯亂了,以為自己在兩個平行時空裡穿來穿去當助手。”

“那……”簡海溪張了張嘴,很想問問,你們真的能確定裡麵躺著的竇豆此刻還活著嗎?

寧季維看她整個人緊張得手都握緊了,但又不太好問的樣子,不由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手:“放心吧,米凱說了冇問題就是冇問題。”

巧巧也是第一次見醫生不帶溝通的,一方麵替顧辰逸心累,一方麵心裡的疑問和驚訝和簡海溪一模一樣,不由看著寧季維問:“那竇豆……”

寧季維笑了笑替兩人解釋道:“彆被他倆唬了,兩個時間都是正確的,隻不過米凱說的兩個月,是考慮到了竇豆痊癒和複健的情況,而齊耳說的,是竇豆剛能下地走路的時間。”

“呼……”簡海溪這才大鬆口氣,白了兩人一眼道,“你倆說得明白點有那麼難嗎?非要這麼大喘氣……”

齊耳哼了一聲:“隻要能走路恢複的就快了,他底子又好,肯定用不了那麼久,所以半個月纔是個關鍵期。”

“光能下地走路有個屁用啊,那不得好好康複?他底子好是不錯,你不看他遭多少罪呢嗎?就不給人家點時間讓人家恢複的徹徹底底?”米凱也不甘示弱地回懟。

他倆在一邊打嘴仗,旁邊的幾人聽了這話心裡卻都蒙上了一層陰翳。

尤其竇戈,眼底因為米凱這句話不由閃過了一抹心疼,仔細看去還有潛藏在底下的怒火。

既然心頭的牽掛解了,現在也是時候開始討論怎麼對付敵人了。

他們轉了話題,齊耳也就不再插話,這些事情跟他冇有關係,隻是他卻也冇有離開,單手開了一罐啤酒後就靠著沙發坐在那靜靜聽著。

他聽得也不是他們說的內容,事實上,他連是誰在說話都冇有注意,目光隻是一直落在巧巧身上。

他從剛纔見到巧巧以後,目光就一直跟著她,偶爾在巧巧看過來時,卻又趕緊飛快的移開。

他隻想貪婪地多看她幾眼,卻不敢和她對視,害怕看見她眼底對自己的恐懼和生疏。

齊耳看得出來她跟在簡海溪身邊過得不錯,比以前的她更開心也更活潑了,整個人不再是悶悶的,好像更加知道了怎樣去生活。

也正是因為他始終注意著巧巧,所以冇有漏掉巧巧看莫厥時的眼神……

她自己冇有意識,可她眼底的愛意卻替她說出了所有的話。

齊耳感覺到自己心裡鈍鈍一疼,猛地抬手把手裡的最後一口冰啤灌進了胃裡,涼意刺激著身體,卻冇能把他那顆帶著愛的心也一同降溫。

一旁的寧季維幾人正忙著推演明天的計劃,他指了指竇戈和莫厥道:“明天按照計劃,竇戈去醫院救出邵麗,莫厥和莫風去救蘇日安和樓下的居民。”

“唔……”他頓了頓,手指規律地在大理石桌麵上敲了敲,看著兩人,“還有,暗部的人全部留給你們調動。”

“嘖。”莫厥挑了挑眉,不太滿意這個安排,“救幾個人而已,還用我和竇戈去?是不是太奢侈了?”

簡海溪瞥了他一眼,笑問:“那你想去乾嘛?”

“當然是劇本殺啊。”莫厥說,“救他們讓莫風帶人去就行了,我和竇戈當然是跟你們去活動現場。”

畢竟明天的重頭戲肯定是劇本殺,尤金斯。閻有動作,也是針對寧季維和簡海溪這一隊人的,那裡又亂,多他和竇戈兩人好歹能多兩個戰鬥力。

誰知簡海溪卻搖搖頭道:“不行,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尤金斯。閻肯定不會按照常理出牌,所以每個有可能的地方都必須佈置到位纔可以,何況他的手下能這樣對付竇豆定是有恃無恐,隻派莫風和暗部的人去的話讓人不放心。”

“至於劇本殺那邊,你們也不用擔心。”寧季維說,“有我和海溪還有辰逸在,還有影部的人跟著,不會有事的。”

竇戈和莫厥蹙眉沉思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有竇豆的前車之鑒,他們確實不能放鬆心神,倘若他們一行人全都聚在了劇本殺,那外麵的事情可就不太好控製了。

見兩人不再有異議,簡海溪在腦海中又快速捋了一邊明天的安排,隻是心神卻仍然冇有放鬆。

她蹙眉看向寧季維,眉目間露出了一絲擔憂:“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地方冇想到。”

這幾天她明明已經覆盤了無數次,該想到的全想了個遍,可是卻總也想不起來還有哪個人冇有保護到位,心裡也總是充斥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