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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斯。閻和寧季維在裡麵打得不可開交,剛開始還隻是在門口的方向,動作間已經逐漸靠近了房間的更裡麵。

而從大廳裡照進來的光卻隻能照亮門口那一片區域,從剛纔就已經退至門外的簡海溪不由漸漸有些看不清楚裡麵的局勢,隻能聽到兩人你來我往的聲音,心裡更是著急不已。

若對方是一個普通人,簡海溪不用這麼擔心,論單打獨鬥,冇有人能在寧季維手下取勝。

可是對方是尤金斯。閻,身手明顯不比寧季維弱多少,誰勝誰負,她一時還真的冇有頭緒。

正是想不出來,所以心裡的擔心就更重了。

可她也不敢出聲問,隻怕自己的聲音會害寧季維分心……

正在她著急的時候,手心裡使勁兒捏著的手機突然再次響了起來。

出其不意的聲音頓時嚇了簡海溪一跳,她怔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是寧季維剛遞給自己的手機在響,螢幕上閃爍著莫厥的名字。

簡海溪一愣,連忙接了起來。

她還來不及問那頭究竟出了什麼事,就聽莫厥的聲音率先傳了過來:“季維,你先彆衝動,我現在就去涼月酒吧看看,要是……”

“酒吧?”簡海溪蹙了蹙眉,焦急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還帶著一些意外,“酒吧出事了?”

她這樣問,心裡卻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猜測必是尤金斯。閻留了什麼後手,還是那種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外的後手。

聽見是簡海溪的聲音,那頭的莫厥也愣了一下:“海溪?怎麼是你接的電話,季維呢?”

“正跟尤金斯。閻交著手呢。”簡海溪冷聲說著,看了眼麵前的房間,仍是隻能聽見交手的聲音,看不清楚兩人的身影。

莫厥沉默了幾秒鐘,重重歎了口氣道:“那看樣子是來不及了。”

來不及……

簡海溪不好的預感更重了,皺眉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塔利琳娜去了酒吧,修宇被她綁了。”莫厥沉著聲音,簡單地把發生的一係列事概括給簡海溪聽,“而且,似乎是哈木動的手。”

短短三句話,三個資訊。

像三個驚雷一樣,在簡海溪腦袋裡炸開。

而且這三個訊息,一個比一個更讓人意外,讓簡海溪一時都不知道該先問哪個。

“修宇被綁?莫家戒備森嚴,修宇怎麼會……”簡海溪不由有些急,下意識咬著手指蹙眉問道,隻是還冇說完,又想到他提到的哈木。

“而且,哈木不是去看塔利琳娜了嗎?怎麼會在那裡,還跟……還跟她站到一起去了?”她在原地走來走去,快速地思考著短短時間內接收來的這些讓人頭疼的資訊。

“誰知道呢。”

電話那頭傳來莫厥的聲音,隱隱還能聽見背景音裡嘈雜的車聲和鳴笛聲,似乎是正在路上。

果然,隻聽他說:“你也彆著急,我正在趕過去的路上,估計他們這一步也就是給自己準備的後路,不會真怎麼著。”

畢竟寧季維和簡海溪之前做的計劃涉及了方方麵麵,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堵上了對方的每一條路,他們為求自保,隻能下這樣的手了。

而且,人質是要活的纔有用,他們應該不會那麼蠢對莫修宇下手。

簡海溪揉揉太陽穴,這下算是明白莫厥剛纔說的讓寧季維不要衝動是什麼意思了。

本來若是莫厥先一步到了酒吧,能夠搞定塔利琳娜的話就能直接把莫修宇給救出來,等那時他們這邊要是再對上尤金斯。閻,就不必再有什麼顧忌了。

可是現在,莫厥未到,莫修宇還在對方手中,他們卻先一步和尤金斯。閻對上了,那結果就會截然不同。

從毫無顧忌到被敵人手握把柄,這通常會讓一個勝券在握的人直接前功儘棄……

這一局到底結果如何,簡海溪現在心裡也有些冇底了。

尤其還有剛纔尤金斯。閻說的那些話,那纔是最讓她頭疼的。

她歎了口氣,囑咐莫厥:“你過去的時候要小心一些,尤金斯。閻剛纔說……遊戲還冇有結束。”

“冇結束?什麼意思?”莫厥頓時蹙了蹙眉,煩躁地拍了一掌手心裡的方向盤,冇好氣道,“他這是還想做什麼?”

簡海溪也跟他一樣,又無語又生氣,甩了甩拳頭道:“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並不是隻想跟我們玩兒這一場遊戲,而是想一個遊戲接一個遊戲的不斷玩兒下去。”

聽著簡海溪的話,莫厥不由愣住了。

幾秒鐘過後,才怔然回神,他不由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一手打著方向盤漂移進旁邊的小路:“果然是個瘋子……”

不過他本來也就冇把這個尤金斯。閻當正常人看,也或許是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此時聽見這番話,倒是比簡海溪更能接受一些。

莫厥安慰道:“你也彆急,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急的亂了分寸,反倒著了那人的道……”

“嗯。”簡海溪應聲,她當時聽見尤金斯。閻這樣說的時候真的很生氣,但是這會兒也已經冷靜了下來,急也冇有用,就像莫厥說的,或許敵人要的就是他們自亂陣腳。

“對了,你交代辰逸,讓他先送孩子們回去,你和季維也要小心。”他一邊說,一邊看著近在眼前的酒吧,眼裡閃過一抹寒意,踩了刹車對那頭道,“我這邊到了,先不跟你說了,有訊息再通訊。”

簡海溪聽見手機那頭一片安靜,囑咐道:“好,你千萬要當心……彆被人矇蔽了。”

她冇指名,但是莫厥知道,她說的人是塔利琳娜。

對方安排了塔利琳娜去綁架莫修宇,偏偏選的地方又是涼月酒吧這個有他深刻回憶的地方,可見對方打著的是什麼算盤。

這一招,敵人是故意為之,莫厥知道,簡海溪也明白,所以她纔會這麼提醒他。

莫厥輕笑一聲,雙眸微眯,盯著眼前猶在閃爍的招牌,上麵“涼月酒吧”四個字安安靜靜地掛在那裡,平時帶著一股市井喧鬨之氣的燈光,此時在暗夜裡卻不由自主地讓人覺得有些涼意。

而燈下的酒吧裡,此時正布好了一個局等著他。

簡海溪聽見莫厥冇有感情的聲音在聽筒中響起:“放心吧,我現在……對她隻有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