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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海溪很小心地朝前靠近著,她似乎已經和這個黑夜中的叢林融為一體,行動間幾乎冇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左前方,此刻,有一道身影正靠在地上打著哈欠。

“媽的,大晚上讓人守林子,就為了一個女人和幾個小孩兒,真是有病……”他罵罵咧咧的小聲嘟噥著。

他們已經被命令在這裡守了半天,現在又是這個點兒,林間的鳥都睡了,簡海溪他們又一直冇有傳來什麼動靜,自然熬不過生物鐘早就困了。

簡海溪隻能聽見他嘴裡在嘀咕著什麼,然後就是一聲大大的哈欠,慢慢的他的聲音就低到聽不見了。

她在心裡默數著,準備等這個人精神在最放鬆的時候再出手。

在行動之前她就看好了,守在這裡的五個人已經分散開來,而這邊隻有他一個人,又是距那幾個人距離相對最遠的一個。

所以如果她想找一個突破口,這一個無疑是最合適的。

在心裡默數完,簡海溪壓低身體,在周圍樹叢的掩映下悄聲上前,同時一手已經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支針管。

小而利的針頭在暗夜裡反射出一抹冰冷的光,映得簡海溪眼底更加冰冷。

這管針劑並不會要人的命,隻會讓人無知無覺地突然睡上兩個小時而已。

這也是她現在手裡唯一的一支針劑。

原本這次就出來的急,眾人也冇想到會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加上她的行動總是和竇戈哈木在一起,就算有什麼事,武力上也用不著她出手,所以這次進林子她也隻從齊耳那裡拿了這麼一個防身備用。

隻是此刻她卻有些後悔,早知道該多備一些的……

簡海溪心裡微歎著,腳下的動作卻半點不曾猶豫,手也一直穩穩地握著針管。

隻有這麼一次機會,她隻能成功,決不能失敗。

她無聲走到近處,剛好那人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眯縫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些。

四目相對,寂靜無聲。

“你……”

黑夜裡,待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就是他們一直等著的簡海溪,那人瞳孔驟然睜大。

隻是第一個音節還未發出,下一瞬間,簡海溪的針頭已經紮進了他胳膊上的皮肉裡,同時一手緊捂著他嘴巴,阻擋住了他接下來的聲音。

“唔唔……”

他瞪著簡海溪,渾身努力掙紮了兩秒,緊接著四肢一鬆,徹底暈了過去。

“呼……”簡海溪鬆了口氣,甩甩手,“看來下回得讓齊耳再精進一點才行,兩秒時間也太長了些。”

她檢查了一下地上的人,又眯眼看了看其餘四個人的方向。

剛纔的一番動靜幾乎冇有發出一點聲音,又有夜間的風聲掩蓋,正和她預料的一樣,冇有引起一點動靜。

她悄悄繞到暈倒在地的那人身後,扶著他站起來,小心地站在他背後抵著他往前走。

雖然有些僵硬,但是在黑夜中,周圍本就影影綽綽,不仔細看,倒像是那個男人在漫不經心地走路似的。

任誰也想不到,此刻他已經完全暈了過去。

不遠處,焦久躲在樹叢後麵,看著眼前的一幕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算是發現簡海溪的膽子有多大了。

在竇戈被俘之後,她還敢一個人衝上前去這就夠了,現在……

現在她還敢就這樣去接近下一個,這麼做萬一被髮現,她根本連掙紮的機會都冇有。

“草……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啊!”焦久忍不住爆粗口低聲吐槽,手指卻忍不住下意識的抓緊了身旁地麵上的枯草。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簡海溪的方向,仔細觀察著每一個動向,一邊在腦子裡想著各種方案,思考著萬一一會兒被髮現了,他要怎麼幫她逃走。

從始至終,自己離開或者喊人過來這兩個選項,似乎從來冇有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前方,簡海溪慢慢抵著那人往前走,儘量使他的各個關節看起來自然如常人。

從剛纔那個地方往旁邊五十多米遠就是另一個人的隱身處了。

簡海溪暗暗深吸口氣,腳下不停,朝前走去,她故意冇有收斂動作,一路來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起初這動靜剛一響起,這人就謹慎的看了過去,待簡海溪他們走近,他微眯著眼看清是同伴才放鬆了下來,心不在焉地揮揮手道:“你怎麼過來了?”

簡海溪眼珠一動,扶著那人的胳膊晃了晃。

“哦,明白,無聊是吧。”

那人坐在地上,想當然地自己補充了出來,他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隨口道:“要我說也是,讓咱們這麼多人都守在這裡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不就剩一個冇什麼用的娘們還有一堆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了嗎,竇戈都被咱們抓了,他們能成什麼事,嗬嗬……”

他語氣中的嘲諷和不屑很明顯,聽得藏在後麵的簡海溪眼皮微微一凜,額上青筋都繃了起來。

冇什麼用的娘們……

嗤……一會兒我就讓你看看你是怎麼敗在冇什麼用的女人手裡。

她暗暗咬牙,手上還不忘操控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做個手勢迴應男人。

“你也這麼想是吧,嘖,我就說嘛。”那人點點頭,咧著大白牙一副找到知音的樣子,渾身更加輕鬆了,“還有那個哈木,他身手是真不錯,隻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忍不住嗤笑出聲:“那個木頭腦子,就算身手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個隻知道打架的工具,讓我說留兩個人就足夠拿下他們了,哪用得著咱們這麼多人埋伏在這裡,直接一把火一燒,那些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簡海溪眼神暗沉,心裡不知在想什麼,冇有再迴應男人。

那人冇收到同伴的附和,自己默了一瞬,似乎也覺得剛纔這話有些過分,急忙嗬嗬一笑,往回找補道:“當然,我可不是要燒死他們的意思啊,隻是可以做做戲嘛……”

他眼中閃著精光,明明心裡揣著冷酷無情的想法,麵上還非要裝作一副善人的樣子,堆著硬擠出來的笑容:“多熏點菸,弄點火星,架勢做的夠真,那些人害怕了自然會出來,咱們又不會真傷害那幾個基地裡的自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