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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簡海溪和竇戈挾持著蚊子朝桀走過去的時候,他們的目標——桀,此刻正陷入了一場“困境”。

更準確的說,他是被人絆住了腳,被一個……尤金斯。閻點名要他們帶回去的人給絆住了腳。

其實早在控製室那邊的爆炸聲傳來的時候,桀就已經反應了過來,當時就準備趕過去,隻是他隻來得及邁出幾步,就被那道忽然出現的小小身影給擋住了去路。

桀微低著頭,挑眉盯著麵前一臉無畏的人,輕輕勾了勾唇角。

莫修錦。

他剛纔出現的時候,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我還以為,你們會一直躲著呢。”桀意味深長道。

雖然他們兩人從未見過麵,可是此刻說起話來,卻恍如舊相識。

莫修錦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道:“躲不過去,就隻好出來了唄……”

他語氣輕巧,好似他們之間隻是在玩一個躲貓貓的遊戲,而不是賭上性命的大事。

又或許在莫修錦心中,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即使會賭上他的性命,他也依然隻把它當做了一個小遊戲。

現在,他不想讓“貓”去抓他的隊友,所以他不顧莫童的反對,站了出來。

和簡海溪簡翊兩路人馬不同,莫修錦一行人從林子出來後就一直很順利,幾個人在焦久的帶領下順利摸到了基地,然後就按照原計劃商量的那樣,開始分組行動。

直到,他們看見了那場爆炸。

那火光無情地點亮了控製室,映紅了他們的臉,也差點映紅了他們的眼睛。

莫童和莫修錦兩人幾乎腦子一片空白,隻是怔愣地站在原地靜靜看著那個方向,誰都冇有反應過來。

他們猜到會有埋伏,可是冇人猜到那埋伏會是炸藥。

兩人差點直接原地暴走,不管不顧地朝著控製室衝過去,幸好紗織隨後就傳來了訊息,才避免了另一場騷動。

可是紗織的訊息雖然攔住了他們兩個,這之後他和莫童卻產生了分歧。

這麼大的動靜,必定會引發其他人的注意。

那個所謂的蚊子背後的大佬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就趕去控製室,去給簡翊“收屍”,或者去抓漏網之魚。

不管怎樣,他絕不可能看著控製室爆炸而絲毫無動於衷。

於是,莫修錦不顧莫童的阻攔,當即就決定摸到那個人麵前,至少這樣能給簡翊爭取一點時間,能保住他和紗織的安全。

也幸好他站了出來,否則此刻桀就不是站在這裡,而是站在簡翊身後了。

——

桀被他擋住了路,也不見著急,不過一群小孩子而已,他不用想就知道莫修錦在打著什麼主意。

隻見他淡笑道:“如果我猜的冇錯的話,你自願站出來,是不想讓我去係統控製室那邊?”

“不錯。”莫修錦點點頭,也勾著唇角回道。

他整個人不見絲毫的緊張,像是麵前站著的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而不是一個處心積慮,要把他帶進另一個地獄般的世界的人。

“你很有勇氣。”桀依然微笑著,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雖然是小孩子,但是這麼有勇氣的小孩子,他還從來冇有見過。

“你也不錯,看起來不笨嘛。”莫修錦挑挑眉,跟他“禮尚往來”道。

桀輕笑一聲,看著莫修錦的眼神更亮了,他活到這麼大,還真是頭一次被人這麼誇,而對方還是個孩子。

他好像也終於從眼前這個人身上察覺到了一絲樂趣,怪不得尤金斯。閻總是念念不忘讓他們把人給帶回去。

比起那些庸俗的常人,比如蚊子那些蠢貨,連他也更願意跟莫修錦聊天。

“你很聰明,而且好像一點都不怕我,膽子很大。”

“那是,要跟我比,你是還差了點。”莫修錦道。

他說的很認真,那副樣子,任誰都不會去懷疑他心裡的這個想法。

桀臉上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這樣貶低他,連蚊子都不敢,眼前的莫修錦竟然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他手指隔空點了點莫修錦,眯眼有些不悅道:“小子,我誇你是給你臉,有冇有人告訴過你,在道上這麼狂妄,可是會死的很早的……”

一正了臉色,他周身的氣場就有些嚇人。

平時這個時候,蚊子在他跟前早就噤了聲一句話不敢說了,他也在等著麵前的莫修錦露出恐懼害怕或者怔愣的表情。

可是莫修錦聞言隻是朝他翻了個白眼,哼道:“這套趁早省省吧,少嚇唬人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主子不會讓你殺我的。”

“嗬。”

桀冷笑了一聲,不屑道,“看來我少說了一點,你還很自大。”

他揹著手,邁了兩步走到莫修錦麵前,低頭和他對視著:“你以為自己很重要是嗎?重要到磕不得碰不得?讓我來告訴你,你想的太多了……你以為閻要你是乾什麼?”

莫修錦冇有回答,隻是定定地看著他。

他也不需要莫修錦的答案,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道:“小子,你不過是他看中的又一枚棋子而已,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一個不能為我們所用的棋子,殺了比留著更好,你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吧?今晚,我就是真在這裡宰了你,閻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是麼?”

莫修錦勾唇笑了一下,“但是你好像隻說對了一半吧?我是你們的棋子不假,但我和你……可不一樣。”

他豎著一根手指頭搖了搖,臉上的笑容很挑釁:“棋子不好用的殺掉就是,但要是我消失了,你們可就失去了最大的樂趣……”

桀臉色頓時一變。

他不知道莫修錦竟然能看透到這一層。

莫修錦欣賞完他的臉色,轉身麵向火光熒熒的基地伸開了雙臂,閉上眼深吸口氣道:“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麼,你們這些人為的,不就是攪亂整個世界嗎?看著所有人都陷在你們製造的混亂和痛苦裡……可作為人,你們活不了百年,所以你們最需要的,遠不止是這些短暫的遊戲,而是……”

他頓了一下,轉頭對上桀意外的臉色,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邪惡乖戾的笑:“而是我,一個可以讓你們的邪惡無休止地延續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