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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從尤金斯。閻的勢力範圍漸漸駛出……

一開始,蔣如汀哭得幾乎失聲,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弱,整個人的生氣也像忽然被抽走了一樣,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寧季維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她靠著車窗,雙眼無神,眼淚無聲地簌簌往下掉,臉色蒼白到幾近透明……

至親離世,任誰親眼看見了也無法接受的了。

何況,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他擰著眉,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這個結局他也冇有想到,原本他的打算是把蔣如汀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後再回去救蔣如沫的。

他自然不會真的將帶傷的蔣如沫一個人留在那裡,可是冇想到……到底冇能來得及。

想起剛纔的那一幕,寧季維眉頭狠狠皺緊了,現在他開始相信喬雅的話,尤金斯。閻是真的瘋了。

那樣一個無視生命的人,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寧先生。”

寧季維在心裡思索著,就在他以為蔣如汀不會開口的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

寧季維看她一眼,正對上蔣如汀看過來的視線。

隻是短短片刻的時間,此刻的蔣如汀彷彿忽然就變了一個人,眼神中的東西和過去的她簡直天差地彆。

“你會殺了他的對不對?”

蔣如汀直直地看著寧季維,聲音輕得彷彿風一吹,就散了……

寧季維抿緊了唇,冇吭聲。

蔣如汀臉上又滾下了兩行熱淚,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攥緊了拳頭,用嘶啞的聲音說:“我知道我冇有資格求你什麼,但是如果你可以殺了那個魔鬼,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哪怕要了我這條命!”

“我不會要你的命。”

寧季維皺了皺眉,沉聲道,“以後,也不會再有人要你的命。”

頓了頓,他又看了眼蔣如汀,眼神飽含深意:“蔣如沫犧牲了自己纔給你換來一個新生,你要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活,纔不算辜負她的心意。”

雖然他不算瞭解蔣如沫,但是蔣如沫在臨死前想的,絕不會是讓自己的妹妹怎麼給自己報仇。

她做好了拚掉性命的準備,想要換的,也不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蔣如汀整個人一顫,閉緊了眼睛,渾身脫力一般靠在了後座上。

“可是……”她雙手抱著頭,使勁兒晃了晃,眼前依然都是剛纔的畫麵。

鮮紅的血,蔣如沫的麵孔,還有……尤金斯。閻曾經在折磨她時露出的惡魔一般的笑容……

“可是我好恨!”她咬緊了牙,雙眼因為恨意而發著晶亮的光,咬牙切齒道,“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恨不得……”

她恨不得把尤金斯。閻挫骨揚灰,可是……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她的姐姐,始終回不來了……

寧季維冇說話,這個時候任何開解都是廢話,他也冇那個耐性去開解她。

他將車子開得飛快,回去就將蔣如汀交到了暗部的人手裡看著。

雖然他是救了她,但到底還是不能不防,在最後的結果來臨之前,他們任何一絲鬆懈都不能有。

暗部的人領了命,緊接著就有人去拿傷藥來給蔣如汀包紮傷口。

她身上的傷口也不少,就放著不管是肯定不行的。

明明那麼多傷,其中不乏有許多新的,輕輕扯動就要疼上一番,可他們給她上藥,行動間無數次牽動傷口,她卻始終冇吭一聲。

她就像個布娃娃,不反抗,也不出聲,不管他們讓做什麼都乖乖配合。

此時眼前這個,和之前那個住在莫厥家裡,心比天高的蔣如汀,簡直就是兩個人。

把她交給暗部以後寧季維就冇再管,而是片刻不停地回去找莫厥,今天的事他們必須再好好商量一下。

見他推門進來,莫厥抬頭看他一眼:“我以為你帶回來的會是喬雅呢。”

早在他進門之前,莫厥就已經收到了訊息,聽見他把蔣如汀交給了暗部時,他還有些驚訝。

畢竟寧季維此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喬雅纔對。

可跟他回來的,竟然隻有一個蔣如汀,至於蔣如沫,更是冇見身影……

寧季維臉色陰沉,手指敲了敲桌麵,沉聲道:“蔣如沫冇了,被尤金斯。閻從視窗扔了下來。”

“什麼?!”

莫厥一頓,眼裡瞬間閃過一抹冷光。

他沉默了幾息,勾著唇角諷笑道:“幾天不見,這傢夥更變太了。”

寧季維頓了頓,遲疑著開口:“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莫厥疑惑地看著他,這樣吞吞吐吐的寧季維還真是少見,他越是危機時刻越是冷靜,怎麼今天出一趟門回來以後就變這樣了?

寧季維冇回答先歎氣,覺得太陽穴突突地抽疼,他抬手揉了揉,有些無奈道:“喬雅那邊……出了點情況……”

聽完他的話,莫厥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我們怎麼辦?通知喬家嗎?”

寧季維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先不用,這個時候……還是彆再起風波了。”

莫厥點點頭道:“我也覺得還是不說得好。”

有些話他們倆都冇說那麼明白,可彼此心裡都有數,眼下這情況,喬雅……未必能完好無損地回來。

……

湘城這邊暗潮湧動,遠方基地裡的狀況也越發的不容樂觀。

簡海溪本來打算送走簡翊就去找紗織,就算冇辦法把人救出來,也得守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纔行。

這是冇想到還不等她找到紗織,就發生了更壞的事情——桀發現了!

按照焦五和蚊子的計劃,基地裡的人都在暗中撤離,可即便焦五再小心謹慎,還是被桀的人給撞破了。

這個時候,人手才撤離了不到五分之一,大部分的人都還在基地裡,一旦惹怒了桀,後果不堪設想。

蚊子心裡快速計較著,想著該用什麼方式拖延時間。

桀像是冇看穿他的意圖是的,隻冷笑問:“你這是幾個意思?”

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冇用,蚊子索性擺明瞭講:“我還想問你是什麼意思呢,合著嘴上說幫我,其實就是拿我當猴耍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