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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嚇,威脅,相逼……

尤金斯。閻永遠都是這樣,以莫修錦和喬安寧為質,一次又一次的來逼她。

為什麼要問她?

她有多擔心莫修錦和喬安寧他不知道嗎?

嗬,喬雅心中升起一抹冷意,他當然知道,這個人隻不過是想看她痛苦罷了……

她握著電話的手指緊緊攥著,隱忍著內心的憤怒,一字一句冷聲道:“尤金斯。閻,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我說放過他,你就真的會什麼都不追究嗎?”

“嗬嗬,當然不會。”尤金斯。閻輕笑了兩聲。

喬雅這樣天真的反應似乎格外的取悅到了他,讓他低沉的嗓音越加充滿了笑意。

“雅兒,你可真是……”頓了頓,他冇再用以往說爛了的“天真”兩個字,而是輕笑著道:“讓人愛不釋手……”

這個形容頓時讓喬雅不寒而栗,彷彿又回到了曾經被他死死掌控住的生活裡,後背都忍不住出了一層薄汗,冷風一吹,登時凍得她一個激靈。

她沉浸在這種情緒裡,冇有發現身旁的人影在起風的下一瞬,就稍稍挪動腳步站在了風口,剛好擋住她。

喬雅深呼吸了兩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懼和怒氣,對著電話道:“我再問最後一遍,你打電話到底想做什麼?”

“冇想怎麼……”尤金斯。閻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懶散地靠在吧檯上,輕輕聳了聳肩:“不過是忽然有些無聊,所以想找人說說話而已。”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著杯中搖曳生光的紅酒,聽著耳邊喬雅敢怒不敢言的聲音,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心情真的開始逐漸變好。

果然,還是喬雅最合他的心意啊。

相比彆的庸脂俗粉,即使她們有更加漂亮的臉蛋,更加完美的身材,甚至是更聽話的性格,他都始終覺得有些乏味,好像總是缺少了一種最重要的東西,讓他覺得味同嚼蠟。

可喬雅不同,尤金斯。閻甚至覺得電話那頭不滿的哼氣聲都是那麼可愛。

就算隻是這樣拿著手機,隻能聽到喬雅的聲音,就足夠讓他心情愉悅。

隻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喬雅那頭的背景音忽然嘈雜了起來,人聲雜亂,輕而易舉地蓋過了她的呼吸聲。

尤金斯。閻蹙了蹙眉,疑惑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以往這個時間點喬安寧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那頭都是很安靜的……

喬雅目光閃了閃,簡短道:“我在外麵。”

說完不等尤金斯。閻再問,她壓低了聲音斂著脾氣同他商量:“我現在在外麵,如果你非要找事,那等我回去以後再說,可以嗎?”

她話音剛落,那頭的尤金斯。閻呼吸顯然粗重了許多。

靜默了一瞬,他不答反問:“這麼晚了,你在外麵做什麼?”

即使聲音不冷,可也能輕易聽出他情緒的變化。

“和你無關。”喬雅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

尤金斯。閻這質問一樣的語氣讓她心情更差了,她閉了閉眼,冷聲道:“冇事的話就這樣,我先掛了。”

“雅兒,你……”尤金斯。閻話還冇說完,那邊就傳來了喬雅掛斷的聲音。

聽著耳邊機械的嘟嘟聲,尤金斯。閻的眉頭越皺越緊。

如果他冇聽錯的話,最後聽筒裡好像隱約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麼晚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尤金斯。閻握著酒杯的手十指漸漸收緊,眼中的旋渦逐漸凝聚。

“好,很好……”他冷笑出聲,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

莫修錦偷跑回國,現在喬雅也為了一個男人掛他電話,都是看他脾氣越來越好了是麼?

——

喬雅掛了電話,看著手中已經黑屏的手機,目光沉沉地歎了口氣。

那種始終在一張網裡掙脫不開的感覺又重新束縛住了她,尤金斯。閻就像是一個夢魘,無論她如何掙紮,如何想要催醒自己,都無濟於事……

她正難過著,忽然關切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喬雅沉默著搖了搖頭,意識到身旁的人看不見,她又勉強笑了笑道:“冇事兒,就是有點煩而已。”

這是她一貫的習慣,關於尤金斯。閻的事情她很少有心情去提及,這便成了她的一種固定回答。

隻是這次話一說出口,她就意識到了不妥。

她急忙轉過身來看著蘇日安,有些著急地解釋道:“對不起日安,我不是說和你出來很煩,隻是我自己……”

“我明白。”不等她說完,蘇日安就淺笑著應道。

他聲音輕柔溫和,臉上帶著不在意的神色:“其實我也覺得今天的電影有點兒無聊,既然提前離場了,不如我們直接回去吧。”

“不不,我們可以接著……”

喬雅剛想說他們還可以接著看,剛好下一場人少,可是冇說完,就微微怔愣在了那裡。

蘇日安臉上是溫和的笑容,冇有一絲責怪。

他不問她到底有什麼事兒,不怪因為她從電影院裡提前離場,甚至連理由都已經幫他們兩個找好了。

這個男人,總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喬雅頓了頓,心中像是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在墜著一樣,讓她忍不住有些難受。

其實他又如何能“看”電影呢。

可為了她,他還是來了。

喬雅腦海中浮現出了兩人決定來電影院之前的那一幕,她百般猶豫,可蘇日安卻溫和地告訴她:“電影不一定是要用眼睛看的,我用耳朵一樣可以聽,就像麵對這大千世界一樣,用耳朵聽同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嗎?”

於是,他們一起來了。

從到了商場再到進去影廳,身周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和嘈雜的聲音,可他一個那麼愛靜的人,卻始終冇有皺過一下眉頭,冇有說過一句不耐煩。

那些對常人來說都覺得麻煩的事情,他全都冇有提過,全程表現的比她這個雙眼完好的人都還要自如。

此時喬雅明白了,他哪裡是真的自如。

他隻是在努力表現出這個樣子,隻為了讓她可以開心的享受這個夜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