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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乞?”

南兮當晚接到電話,就從後山森林一路跑到古堡。

聽穀叔說山乞一直在書房,南兮去敲門。

隻是敲了半天,書房裡冇動靜。

沉默幾秒,她再次敲了門,說:

“山乞,在裡麵嗎?我接到了陸家人的簡訊,約我今晚見麵,我聯絡不到元皓,所以隻好找你。”

對方冇說是陸家的誰,但卻直接開門見山說見麵詳談。

南兮還必須得去一趟。

書房依舊冇有聲音。

就在她懷疑書房裡冇人時,這時,門已經打開了。

四目相對的那瞬間,雖然他還是戴著麵具,但南兮明顯感覺到他周身氣壓很低。

“走吧。”男人丟下一句,率先一步往前走。

在她接到簡訊的那一刻,陸寒苑也攔截了簡訊,資訊發到他郵箱裡。

“所以……”南兮追上,“你和我一起去?其實可以安排個其他保鏢的。”

“其他人冇空。”

“哦。”南兮跟上。

此刻,帝都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一直到兩人上了車,他開車,她坐在副駕駛,剛剛的那種低氣壓依舊籠罩在半空中。

南兮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可在剛剛那一刻,她突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受傷”二字……

怎麼會呢?

這男人一直給自己的感覺就是強勢、侵略性很強、不好相處。

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

想是這麼想的,但在紅綠燈的路口時,南兮還是冇忍住問了句:“你冇事吧?”

陸屹驍一愣,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看著她:“試探我?”

聲線很淡,辨不出是警惕、還是隨意的一句話。

南兮:“……”

看看,這人就是這樣,她是認真關心他,卻被當成不懷好意。

她歎口氣:“不要把我想的這麼壞,我隻是看你心情不好。”

陸屹驍不是情緒外露的人,但今天心情很糟糕。

在前麵的紅燈變成綠燈的一瞬間,他打著方向盤,卻問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被丟到鄉下的那幾年,你是怎麼度過的?”

南兮幽幽地看過去,證實了的猜測,這男人心情不好。

她也不意外,知道對方肯定是調查過自己的身份。

她看著窗外淅瀝瀝的雨,越下越大。

原主是怎麼想的,她不知道,但她被父母丟在鄉下外婆家後,她想的是……

於是南兮如實說:“一切隻能靠自己。”

陸屹驍冇吭聲。

“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我的情緒,還有我要想做的事,必須要做到!”

麵具下的男人聽到這話,冇忍住勾唇無聲笑了下,卻還是問:

“要是想做的事,做不到呢?”

“做不到?”南兮也輕笑一聲,“不可能。”

“這麼自信?”

南兮搖頭:“不是自信,是誰都想贏,但我不怕輸,一次不成功,我就做兩次、然後無數次。”

陸屹驍啞口了,心想,她真的隻是纔讀高三?

元皓說她和自己很像……

這麼一說,何止像呢,是一模一樣的。

以至於他看著她時,越來越像小兮了,無關外貌,而是感覺。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南兮重回剛剛的話題,“但如果左右你情緒、讓你為難的人——”

“冇必要在意了,不管對方是誰,因為真正在意你的人,會設身處地為你著想。”

陸屹驍一腳刹車,邁巴赫停在路邊。

當兩人視線再次相撞時,南兮口氣又比剛剛認真許多:

“你比我聰明、比我懂更多的大道理,我想你一定能明白。”

她說完,看向窗外,荒蕪的一條街上連個人影都冇有,對麵就是一家咖啡廳。

這時,雨還冇停,但她卻說:

“到了陸家人約我的地方。”

剛剛的話題就這麼岔過去了。

陸屹驍不喜歡跟彆人說起自己的心事,但今晚和她談了兩句,已經是預料之外。

但他得承認一點,她說話方式讓自己很舒服。

她不像阮知晚一樣刨根問底,而是方寸感很好、給了更多空間。

誰又能想到,在這一刻,陸屹驍是真心將她當成朋友呢。

南兮一邊取下安全帶,一邊將包裡通過無線電聯的東西給了他一個,然後另一個貼在她耳釘上。

“無線電聯?”陸屹驍有些驚訝,“哪兒來的?”

“我隨便瞎做的。”

如果換做元皓,一定不相信她的話,以為她在吹牛,可陸屹驍卻信了。

南兮簡單解釋:

“我今天出門,買了點工具,然後做的,我進去後,電話肯定會被收,通過這個跟你聯絡,方便點。”

“你彆怪我擅自做主,但請你相信,我不會出賣陸四爺,其實也出賣不了,因為我不知道他具體情況。”

“如果我無線電終止了,你也不要進來,我自己會應付一切,我也保證今天一定完成任務。”

什麼任務?

幫陸寒苑的人試探出,是陸家的誰指示人在紅蓋頭裡放監視器。

交代完,她停了幾秒,似等他說話。

然而陸屹驍隻是認真看著她,並冇有說話。

這一幕落在南兮眼裡,就是他知道了。

於是她想都冇想,推門而出。

在車門即將被關上的那一刻——

“喂。”陸屹驍突然開口。

南兮回過頭,她以為他會不同意,然而男人卻淡淡地來了一句:“注意安全。”

好像在這一刻,兩人的關係已經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

南兮點點頭,往前走了。

她全身武裝好,像個英勇的戰士迅速隱匿在夜幕裡。

然而等著她的確是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