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馳的話音落下,厲薄深握著酒杯的手驟然收緊。

六年前……

“六年前,你對江醫生的態度,應該比現在江醫生對你的態度還要惡劣得多吧?”

秦宇馳一句接一句地說著,“當時我就在想,你整天撲在工作上,還一直想著薇寧,那你家裡那位要怎麼辦,本來我以為她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走,卻冇想到,她居然跟你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還給你生了個孩子。”

說到這兒,秦宇馳突然想到什麼,感慨了一句,“這麼看來,江醫生當時可能也是愛慘你了,你這麼能堅持的人,江醫生隻是對待工作認真了點,你才堅持了幾個月就要放棄,江醫生居然守了你幾年。”

想到江阮阮那幾年的經曆,秦宇馳都覺得不忍,說完後便嘖嘖感歎。

厲薄深的麵色也漸漸沉了下去。

那幾年,那小女人到底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六年前,那小女人不告而彆後,厲薄深一度覺得她不可理喻。

可現在看來,那時候,她一定也是已經無法再忍受了吧?

離開的那天晚上,她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對他做了那樣的事?

想起那段時間的事,厲薄深心下竟泛起一陣悶痛。

“是我的錯。”

半晌,厲薄深沉聲開口。

秦宇馳不由得愣住。

這還是第一次,他聽到自家兄弟這麼乾脆地認了錯。

“六年前,我那麼對她,現在,換成她這樣對我。”

厲薄深眼底滿是自嘲,“這或許就是報應,隻不過,這報應遲來了六年。”

聽到自家兄弟語氣中的苦澀,秦宇馳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他會提起六年前的事,不過就是有感而發罷了,冇想到會引起自家兄弟的自責。

“既然你都這麼想了,那不如打消原來的想法,還是把江醫生追回來,就當是彌補你們的遺憾了。”

本以為說到這個地步,厲薄深應該多少會考慮一下。

不料,話音剛落,秦宇馳便聽到了自家兄弟毫不猶豫的拒絕。

“已經晚了。”

厲薄深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酒,仰頭一飲而儘。

秦宇馳不死心地繼續勸他,“既然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不去彌補?”

厲薄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彌補不了。”

他給那小女人造成了那麼大的創傷,又憑什麼要求她原諒自己?

這段時間,麵對自己的死纏爛打,那小女人想必也早就不耐煩了,但還是礙於情麵,在敷衍著他罷了。

想到這兒,厲薄深心下煩悶,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悶酒。

秦宇馳這才注意到,他剛纔隻顧著勸說了,厲薄深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人喝完了一瓶酒。

老闆送來的這些酒度數都很高,平日裡他們不過就是淺酌兩杯,以談事為主。

可這次……

儘管知道厲薄深酒量好,但也架不住這麼喝啊!

秦宇馳連忙伸手去攔,“深哥,你不能再喝了!”

手還冇碰到酒杯,便被厲薄深攔下。

“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喝酒的,不是聽你說那些有的冇的。”

說著,厲薄深又仰頭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