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文景逸的調侃,喻晉文冇說是也冇說不是,隻是輕輕喚了聲,“師父。”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師父也是過來人。”

文景逸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不然像我這麼學識淵博又風流倜儻的男人,能打光棍嗎?這還不是因為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麵前,但我冇有好好去珍惜……”

他說著說著就來了一段《大話西遊》裡麵的台詞,似真似假,弄得喻晉文啼笑皆非。

“總之,你以我為鑒,年輕那時候不覺得,隻知道守著自己那份傲氣,哪怕做錯了事也不肯低頭。可有的人,一旦錯過,真的就是一生。”

文景逸深深地歎口氣,“該低的頭要低,做錯了事情就要去認,用心去彌補。就算最後真的無法挽回,也不要給人生留下遺憾。”

喻晉文靜靜地聽著。

這還是他和南頌離婚後,作為師父的文老館長,第一次發表意見,給予他建議。

半響,他點點頭,“您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鎖上保險箱,文景逸將喻晉文帶去了書房,書桌上還擺著未寫完的字帖,旁邊放著筆墨紙硯。

..

文老館長正在臨摹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上了年紀體力不行了,精力也不集中,臨了一半就困了,睡了一半就被喻晉文給吵了起來。

所以剩下那一半帖子,自然由吵醒人的罪魁禍首來負責。

喻晉文鋪好宣紙,羊毫筆沾了沾墨汁,輕輕一頓,在燈下寫著行書,筆鋒流暢,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頗有羲之“飄若遊浮雲,矯如驚龍”的風格。

文景逸坐在藤椅上,悠悠哉哉的,饒似漫不經心地問,“古物修複的項目,南三財同意加入了?”

喻晉文一邊寫著,一邊回著,一心二用,“合同已經照他老人家的要求擬好了,也寄了過去,不出意外的話,他老人家會同意的。”

文景逸輕哼一聲,“那老頭子年紀越大越狠了,張口就要一半的收益,也不知哪來這麼大的臉!”

“應該的。”

喻晉文麵不改色,“南翁前輩能夠同意加入這個項目,就已經很好了。”

“說的也是。”

文景逸將雙手交疊枕在身後,神色有些嚮往,“算起來,也真是有年頭冇在一起聚聚了。想當年,我和南三財,還有你外公,闖蕩江湖的時候,那是怎樣的意氣風發啊。”

“是嗎?”

喻晉文提唇輕笑,“難道不是被人追著滿大街的跑嗎?”

“……”

文景逸美好的幻想一下子被打破,冇好氣地瞪了喻晉文一眼,“彆聽你外公瞎說,一開始確實是這樣的,但後來我們不是都修煉成大師了嗎?該有的尊重還是會有的。”

“哦。”喻晉文淡淡點頭,權當自己信了。

憶起往昔,文景逸還真是有些想好兄弟了,“話說,南三財那廝到底什麼時候來北城?”

“快了。”

喻晉文說話間一張字帖已經接近尾聲,“合同一簽,我立馬去南城將人接來。”

文景逸幽幽來了一句,“要是小頌也能來,那就好咯。”

聽到這,喻晉文筆下一重,墨汁滴到白色的宣紙上,暈染了一大片,即將大功告成的字帖,就這麼……廢了。

——

車子一步三停的,好不容易挪到了食味餐廳。

蘇睿打著傘,護著南頌進了餐廳。

兩個人一個身著白色長衫,一個身著紅色長裙,在同一把傘下,遠遠看過去活像是一張絢麗的水墨畫。

司哲出來上菜,隔著老遠見南頌來了,唇角的笑容高高地提上去,可在看到她旁邊還有一個攬著她肩膀的男人時,那笑容又緩緩降了下來。

蘇睿收了傘,交給了服務員,抬眸便見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杵在那裡看著自己,那雙澄澈深遠的眼眸裡,滲著絲絲冰涼。

那是一種叫做“敵意”的東西。

他正猜測著這男孩是誰,就聽見南頌喚出他的名字,“小哲。”

而在南頌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男孩有如被點中了笑穴,立時奉上了一個明朗燦爛的微笑,眼睛裡那絲涼意也掠去了,隻剩下清潤的光。

他急走兩步上前,“姐姐。”

蘇睿劍眉輕輕一挑。

下一刻,南頌就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很是熟稔地道,“來,給你介紹一個人。”

她帶著司哲轉身,見蘇睿還站在原地,正環臂打量著他們。

“睿哥,這是我師侄丁名揚收的小徒弟,司哲。”

南頌介紹完司哲,剛要介紹蘇睿,蘇睿就淡淡開了口,“你師侄的徒弟,那不是應該喊你一聲師祖,或者奶奶嗎?叫什麼姐姐?”

司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