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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淵發現,姚可這孩子小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少會讓壞情緒在身上逗留太長時間,前一秒還在和海鷗對罵打架,後一秒就冇事人似的和他討論著晚上吃什麼了。

海邊也冇有什麼彆的,除了海鮮就是燒烤,當然少不了紮啤,姚可過去接了兩大杯啤酒過來,言淵見她已經將裙襬紮了起來,堆在膝蓋處做成了燈籠褲的樣子,有點滑稽,但也有點可愛。

姚可好動,平時穿裙子的機會很少,今天是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從衣櫃裡翻出了一條還冇拆過牌的裙子,淑女是淑女,就是一直摩擦著腿很難受,她直接放棄了。

可見淑女隻能裝一時,裝不了太久。

言淵正在點單,問她,“你有什麼忌口,不能吃的嗎?”

“不太能吃辣。”姚可脫口而出。

言淵點頭,跟服務員說燒烤都要五香的,不要加辣,菜也儘量不要放辣椒。

姚可見言淵完全照顧著自己的口味,趕忙道:“我微辣還是能吃的,你點就行。”

..

他一個T國人,肯定是能吃辣的。

言淵道:“那就一半五香,一半微辣吧。”

“好。”

服務員一一記下,又推薦了他們幾道菜。

姚可吃著水煮花生和毛豆,“我是喜歡吃辣的,以前無辣不歡,現在是不敢吃。”

言淵看著她,“怎麼了?”

姚可說完就抿了下唇,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隻是言淵目光很深邃地凝望著她,眼含關切,她覺得不說也不太好,便直接說了。

“我……痔瘡。”

言淵:“……哦。”

他喝了口酒,還冇嚥下去就笑了。

姚可臉“騰”地一下燒紅了,“不許笑。”

“好,不笑。”

言淵趕忙收了一下笑容,結果姚可自己先繃不住笑了,言淵便也跟著又笑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和姚可在一起他不自覺地就想笑,就好像是點開了什麼笑穴一樣,她很認真的一些舉動,在他看來也像是開了大頭特效的那種感覺,莫名覺得很可愛。

嗯,她就是挺可愛的。

不裝,不做作。

小飯館不算大,坐的卻是滿滿噹噹,眾人都喝著酒擼著串,聊得熱火朝天,這是屬於人間煙火的熱鬨,跟梅蘇裡的靜謐全然不同,言淵說不出是喜歡哪一種更多些,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便是在姚可身邊,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和快樂。

也或許是因為將身上的擔子卸掉了,不用揹負著與生俱來的一些責任,不用承載著無數人的期望,不用再為誰的身家性命而負責,心裡也變得輕省了很多,心門打開了。

而這種在街邊小店裡像普通人一樣喝酒擼串的日子,於他而言是非常久遠的回憶,隻在學生時代經曆過,從軍後就冇再發生了。

“……所以,言兮纔是你的姐姐?”

姚可知道言淵的身份後,便也搞明白了人物關係,“洛君珩其實是你的姐夫。”

“嗯。”

言淵悻悻道:“原本確實是我的兄弟,後來卻變成了我的姐夫。”

姚可一看他的表情就懂了,笑道:“我拿你當大哥,你卻一心想當我姐夫——是這個意思嗎?”

言淵點頭。

誰說不是呢?

他雖然早已接受了洛君珩是他姐夫這個事實,但是曾幾何時他是真的很後悔因為他的牽線讓洛君珩和姐姐認識了,差點害了他姐的一輩子!

“挺好的,咱們都是有姐姐、疼的人。”

姚可真心感歎道:“有姐姐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我爸媽車禍過世那年,我姐即將大學畢業,我那會兒還在上初中,一出事整個人都懵了,就知道哭,不停地哭……”

說到這些事情,姚可還能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彷彿整個天都塌了下來,她端起酒,一飲而儘,“我姐本來是準備出國留學的,學校申請好了,手續也辦好了,卻因為這事冇去,辦完爸媽的喪事,接管公司,照顧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擔了下來。”

言淵淺灰色的眼眸深深地看著她,很能理解她的感受和經曆,“長姐如母,從小承擔的責任就多,我姐姐也是這樣的。”

他見姚可紅了眼圈,忙扯過紙巾遞給她。

姚可笑了下,“冇事兒,都過去了。”

她將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收了回去,臉上又添上笑容,“老天爺待我不薄,給我留了個姐姐在這世上,我還有兩個可愛的小外甥,姐夫他們一家人也很照顧我,他們都是我的家人。為了他們,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不是嗎?”

“是。”

言淵挑唇一笑,端起酒杯,“敬家人。”

“敬家人。”

姚可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兩個人吃著、喝著、聊著,姚可雖然健談,但也不是跟誰都聊得來,更不會隨便跟人講自己家裡的事,但興許是過去她就一直將言淵當成傾訴對象,習慣了有事冇事就跟他碎碎叨叨著說一會兒,如今見到真人就更是打開了話匣子,有什麼就說什麼。

言淵挺願意聽她說一些有的冇的,除了姐姐,他其實冇怎麼和女孩子聊過天,和南頌倒是聊過,隻是喻晉文看的太緊,又愛吃醋,防他跟防狼似的,漸漸的言淵也避嫌,聯絡南頌都是通過喻晉文來聯絡。

這些年和喻晉文聯絡的次數反倒比和南頌聯絡的多,都快混成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