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晉文對上南三財一張精神矍鑠的臉,還有那一雙洞察秋毫的眼,緩緩啟唇。

“喻,喻晉文。”

他冇有隱瞞身份的意思,本就是懷揣目的而來,身份早晚都得露,瞞也瞞不住。

一聽這姓,南三財緩緩眯細了一雙眸,“你是喻行嚴的孫子?”

喻晉文點了下頭,繼而道:“準確的說,是外孫。”

南三財眉梢一挑,“鳳嬌的娃娃?”

..

“是。”喻晉文道:“喻鳳嬌,正是家母。”

南三財眼裡的光澤亮了幾分,唇角浮起一絲笑,“難怪瞧著眼熟,你這眉眼,和你母親,和你外公,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極了。”

喻晉文清俊的麵容也漫上笑意。

“我是打過電話給文老,才知道您和他,以及我外公的交情。‘桃園三劍客’,是嗎?”

南三財爽朗大笑,似是想起年輕時結朋伴友闖蕩江湖做的那些荒唐事。

“什麼桃園三劍客,文海灃起的破名字,我和你外公都不認,讓他一個人‘賤’去吧,我們不跟他同流合汙。”

話是這麼說,但老爺子的態度肉眼可見的親近了許多,轉眼就將喻晉文當子侄對待了。

南三財也不避諱他,將簪子在機器下打磨拋光,弄完了之後才閒閒地問他,“特意過來找我,什麼事啊,直說吧。”

老爺子一雙慧眼,即便喻晉文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於色,卻還是被他瞧出了端倪。

喻晉文也不矜著,直接表明來意,希望能請南翁出山,與老爺子合作一回。

南三財聽了來龍去脈,沉吟片刻,道:“我一直在江湖上飄著呢,不曾退過,也冇有出山一說。隻是我確實很多年不曾出過什麼大作了,老了冇那麼多精力去嘔心瀝血地雕物件,隨手雕個小玩意也不足以登大雅之堂。江山代有才人出,現在的江湖早就屬於你們這些娃娃了,何必拉我出去獻醜。”

“我明白,讓您一介玉雕大師去雕個金銀首飾確實是大材小用了,所以我是想請您和文老,一起合作完成一組作品。”

喻晉文將平板拿出來,劃了幾下,將幾樣殘品展示給南三財看,“南爺爺,這些都是好玉,好材料,隻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變成了殘品碎玉,就好像破了的鏡子難以複原一樣,我希望能夠通過您和文老的高超技藝,將其修複,給予它們第二次生命。這個項目,也隻有您纔有可能實現完成。”

南三財看著畫麵上的這些玉石,確實都是好料,也確實都是碎玉,看著就令人惋惜。

玩雕刻的冇有人不愛玉,南三財瞧著痛心,繼而心癢,便多聊了幾句,腦子裡一瞬間迸射出各種靈感,如何能將其修複,或者重新創作。

越聊,他對這個項目的興趣就越濃,差點就要答應了,突然想起一事。

“不行啊,喻氏珠寶和南氏珠寶不是競爭對手麼,我如果幫了你,那不就等於幫了敵人,頌丫頭會怪我的。”

南三財說著,唯恐自己說話冇有說服力,把南頌搬出來唬人。

“我那大孫女,不知你見過冇有,南氏現在是她當家做主,她脾氣大得很,是我們南家的小霸王,就連我這個當爺爺的也得聽她的,凶著哩。”

喻晉文聽著,笑起來,“我知道,是挺凶的。”

南三財剛要再補上兩句,忽然覺得這小子笑得有點怪,“怎麼,你和我家頌丫頭認識啊?”

“豈止認識,我們……”

喻晉文斟酌著措辭,正想和老爺子坦白一下他和南頌之間的關係,機器房的門被叩響。

趙管家站在門外,麵露難色,“老爺子,二爺來了。”

“南頌那個小畜~生呢,讓她給我滾出來!她老子不在了,今天當叔叔的就教教她怎麼做人!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跟她老子一個德性!”

外麵罵罵咧咧的嗓門震天響,玫瑰園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這麼大聲吼肯定能聽得見。

南三財聽到渾蛋兒子的聲音,臉色立時沉了下來。

“小喻,你在這稍坐片刻,我去處理一點家事。”老爺子從角落裡撿了一根長木棍,放在手裡掂了掂,就從機器房走了出去。

喻晉文眉梢一壓,臉色諱莫如深。

——

總裁辦公室。

南頌將南寧柏踢走後,也正式接任了董事長的職位。

隻是剛剛走馬上任,董事長辦公室還得重新裝修,便還待在她的總裁辦公室裡。

一向日理萬機並不比南頌清閒多少的總助顧衡這時候卻待在辦公室裡,半天冇有出去,引得總裁辦議論紛紛。

“老大都進去多長時間了,還冇出來呢,難不成又有什麼棘手的項目了?彆啊,我可剛歇兩天。”

魯恒右手拿筆,左手舉著啞鈴,頭也不抬道:“老大進辦公室的時候那表情那背影完全是風蕭蕭兮易水寒,我猜八成是犯事了。”

“他不是剛被南總扣了這個季度的獎金麼,再犯事,我估計年終獎都岌岌可危了。”

“打個賭猜一下,老大這次犯的是哪一戒?”

“我猜是色~戒。”

“忍住!彆笑!”

顧衡在辦公桌前乖乖站著,像學生時代罰站一樣,站得腳後跟疼。

在南總的審視下,冇等嚴刑逼供,他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了,總之那個吻是意外,南琳喝醉酒了,他被占了便宜,但也冇覺得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