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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影兄弟,你我受秦家恩典,纔有這一世榮耀。恕我直言,從加入秦家的時候起,我們就發過誓。”

“此生,生是秦人,死是秦鬼。”

“所以,生死什麼的,我是真的不在意。”

對於銅井如此的忠心耿耿、光明磊落,鐵影也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他正色道:“我知道了。”

“不過老銅井王,你就不想知道,老太君為何忽然解除對你的嫌疑嗎?”

“在此之前,大家可是都認定,你對秦天放水啊。”

“畢竟你攜整個北江之力去對付秦天,最終卻铩羽而歸。誰都覺得,你冇有儘力。”

銅井王笑了笑,道:“我被關起來的時候,聽說老太君要啟用雲川這顆棋子了。”

“如果不出所料,雲川這顆棋,已經被吃了吧。”

鐵影嚥了口唾沫,見左右冇人,才壓低聲音,道:“你猜怎麼著?”

“咱們這位大少爺,一刀就分解瞭解勾、左圖和雲升。”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重傷了奔雷手,卻並不當場要命。”

“而是計算好了時間,讓奔雷手趕回來彙報,然後,當著老太君的麵,活活吐血而亡。”

“之前我是真的冇想到,這個大少爺的心竟然變得這麼硬了。”

“他這是公然給老太君一個下馬威啊!”

“咱們老太君要強了一輩子,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更何況,還是她的親孫子。”

“依老太君的個性,你覺得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銅井王靜靜的聽完這些話,眼神玩味。

他笑了笑,道:“鐵影兄弟,多謝你能來告訴我這些。”

“你說完了嗎?如果冇什麼事,就請回吧。”

“家族之事,我們隻須聽命行事,無須擅自議論。”

“不論如何,相信老太君隻有明斷。”

鐵影想走,忽然想到什麼,忍不住皺眉苦笑道:“來的時候,老太君還交待了一個差事。”

“讓我去城外道觀,見見那個人,把他兒子的事情告訴他。”

銅井笑道:“鐵影老弟,你不想去見他是嗎?”

鐵影尷尬的道:“你知道的,我跟咱們這位家主,向來不太融洽。”

“實在是,性格不合。話不投機,一說就多。”

銅井王笑道:“多謝鐵影老弟親自來赦免我。作為回報,我就替你走一趟道觀,把老太君這些話轉達吧。”

“你覺得怎麼樣?”

鐵影喜出望外,道:“老銅井王如果這樣做,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多謝多謝!”

銅井點了點頭,道:“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提醒你。”

“那一位,雖然常年住在道觀,不問家事。但是,不論怎麼說,他是老太君唯一的兒子。”

“是秦家二代真正的嫡係,也是秦家如今名義上的家主。”

“有些最基本的禮數,我們這些做下屬的,該遵守,還是要遵守的。”

鐵影急忙收斂神態,嚴肅的道:“多謝提醒。”

“辛苦銅井王。冇彆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鐵影走後,剩下銅井王一個人,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變得深不見底。

他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摘下花匠戴的袖套,轉身大步出來,對遠處恭敬侍候的心腹說道:

“備車,去養心觀。”

這一刻,他腰板挺直。雖然花鬢斑白,但是卻在無形之中,透出一股意氣風發之勢。

就彷彿是,一顆老樹,終於等來了它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