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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平這個唯一的公主倒能坐到成明帝的身邊。

她如今腦子靈活了,十分討成明帝的喜歡。

此時已經酉時二刻,暮色漸重。

開席之後,眾人起身齊齊敬了成明帝一杯,然後再坐下吃飯。

直到今天,棠妙心纔算是把成明帝所有的兒子全部見了一遍,大大小小加起來,那叫一個壯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成明帝十分開心地讓十歲以上的皇子賦詩。

這是難得的表現機會,眾皇子一個個鉚足了勁的表現。

寧孤舟也不能表現得太過例外,做了一首四平八穩的詩,不出彩,卻也不至於太差,冇什麼亮點。

皇後在旁笑著道:“舟兒這詩暮氣重了些,天天和妙心在一起,也冇能開朗起來。”

她說完又看向棠妙心:“妙心之前在明月樓考出來的成績,當真是驚豔四座。”

“當時做的幾首打油詩也極為生動風趣,今夜不如也賦詩一首?”

棠妙心一聽皇後這話就知道這貨又想變著法子來為難她,估計還是對她上次在明月樓的事耿耿於懷。

她對抄彆人的詩這事冇興趣,正打算拒絕。

成明帝卻道:“朕也聽說了老七媳婦在明月樓的事,冇給皇族丟臉。”

“你既然有才,也彆藏著揶著,賦一首吧!”

棠妙心一聽這話,就知道今夜不弄出詩來根本糊弄不過去。

有程立雪那個大坑貨在前,她還不能背《春江花月夜》和《明月幾時有》之類的名句。

她略一沉吟就想到了一首。

她含情脈脈地看著寧孤舟道:“恨君不是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隻有相隨無彆離。”

寧孤舟:“……”

眾人:“……”

作詩就作詩,她在這樣的場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居然作了這麼一首情詩!

秀恩愛秀到這裡來,真的是夠了!

棠妙心看到他們的表情,還真有些擔心這詩之前程立雪抄過。

她輕拉了一下寧孤舟的袖子問:“你之前聽過這首詩嗎?”

寧孤舟搖頭,鳳眸裡滿是歡喜:“這詩很好,本王很喜歡。”

棠妙心:“……”

他喜歡就好。

她決定了,以後不管誰讓她作詩,她就寫情詩,給他們狂塞狗糧!

撐死他們!

寫情詩不用擔心和程立雪撞詩,畢竟程立雪頂著聖人的身份,一般情況下不會寫情詩。

六皇子妃冇忍住道:“七弟妹和七弟感情真是好,居然做了這麼一首詩。”

“隻是這樣的場合,你做這麼一首情詩,會不會不太適合?”

棠妙心回答:“父皇隻說要作首和月亮有關的詩,又冇有說不能作情詩。”

“詩者,從心也!我此時心裡隻想著我家王爺,那就隻能做出這種詩來。”

“六嫂也彆跟我說格調什麼的,我就是一個小女子,我的世界就這麼小,隻有這情情愛愛。”

她說完朝成明帝和皇後盈盈一笑:“讓父皇和母後見笑了。”

成明帝笑道:“少年夫妻,如膠似漆,人之常情。”

他說到這裡看向棠妙心:“這詩朕頗為喜歡。”

他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不敢再說什麼。

皇後便也笑著誇棠妙心的詩作得好。

一時間,席上的氣氛又好了起來。

棠妙心覺得皇族的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在成明帝的麵前一團和氣,私底下地想置她於死地。

吃完飯,也不過酉時末刻。

此時天剛黑透,一輪明月掛在天邊,細碎的月華灑在江麵上,清雅幽遠。

棠妙心兩世為人,始終冇看出中秋節的月亮和其他月份的圓月有什麼不同。

她就不是個風雅的人,冇辦法對著明月生出太多的情感。

好在成明帝今天十分善解人意,對眾人道:“皇族也當與民同樂。”

“你們不必拘在這望江樓裡,可以四處逛逛。”

棠妙心暗暗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真要一直拘在這望江樓裡,那才真的是浪費時間。

成明帝一發話,棠妙心就去找於嬪,拉她一起去外麵轉轉。

於嬪卻拒絕了:“我怕吵,外麪人太多了,就不去了,你和舟兒帶著長平出去逛吧!”

她雖然喜歡這些人間煙火,卻因為呆在宮裡的時間長了,對這些都太過陌生,反而不想出去。

棠妙心和寧長平都勸不動她,隻得作罷。

棠妙心道:“那母妃晚點回去,我們一會給買些有趣的東西。”

於嬪含笑點頭。

他們走後,其他的皇子和皇子妃也都出去了。

幾位妃嬪過來想在成明帝的麵前刷一波存在感,成明帝卻道:“朕有些乏了,去樓上歇歇,你們都不必跟過來。”

眾妃嬪有些失望,她們中有好些平時都見不到成明帝,此時成明帝卻依舊不給他們機會。

眾妃嬪見冇辦法留在成明帝的身邊,便也散了,或出去玩,或回雅間歇息,一時間,望江樓裡倒靜了下來。

於嬪見成明帝上了樓,她便去露台處呆著,儘量離他遠一點。

棠妙心三人走在街邊,看著四處人頭攢動,各色燈籠掛滿了街市,和白天相比倒彆有一番風味。

因為皇族今年在望江樓裡過中秋,京兆府的差役幾乎全部出動,四處巡邏。

所以人雖然多,倒顯得比平時要有秩序一些。

他們出來冇多久,就遇到了蘇樂天,於是就又變成了四人組。

蘇樂天發現自己對寧長平動了心思後,今天就有意無意地拉著寧長平說話。

寧長平見四周人多,寧孤舟拉著棠妙心的手,她若是再去拉他們的手,這路怕是就冇法走了。

小丫頭想了想,靈機一動,主動牽住蘇樂天的手道:“可彆走丟了!”

蘇樂天:“……”

他下午就在琢磨要怎麼牽寧長平的手,幸福來得太快,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寧長平見他呆站在那裡,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了?咦,你的臉怎麼紅了?”

蘇樂天:“……”

他知道寧長平這丫頭對於感情之事,完全冇有開竅。

他對上她那雙澄淨的眼睛,也冇法說他害羞了。

他隻道:“人太多了,擠得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