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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楊天見他轉身就要離開,立馬叫住了他。

錢文濤微微一怔,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道:“呃……怎麼了?”

“你準備帶著護衛去找她麼?”楊天問道。

錢文濤點了點頭,道:“是……是啊。這山林裡這麼黑,保不齊有什麼野獸妖獸之類的。我……我一個人去,怕不是救不到舒雅,把自己也搭進去了。”楊天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真想追到她的話……那,我現在給你第二個建議。不要帶護衛,不要帶其他人,你一個人去森林裡找她,就按著我說的那個方向去找。一路上

記得做標記,找到她之後原路返回。”

“啊?”錢文濤微微一僵。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前方黑乎乎一片的山林,心中湧現出一份恐懼。

錢文濤本就不是什麼膽大的人,麵對這漆黑一片、充滿未知的森林,不害怕纔怪了。

“這……楊大哥,不是我不聽你的,可……我剛纔也說了,萬一裡麵有妖獸,我……我不就死定了?”錢文濤問道。

“我會這麼給你建議,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聽不聽,是你的事,”楊天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嗬欠,然後繼續道,“好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自己去選擇吧。”

楊天說完,立馬就轉身鑽回了帳篷裡,躺進了被窩,抱住小公主綿軟溫熱的嬌軀。

“啊呀……不要突然鑽進來啦!你身上都被外邊的風吹涼了……突然貼上來,好凍人……”小公主嗔怪道。

“嘿嘿嘿,就要突然貼上來,”楊天壞笑道,“你不就是我的暖寶寶麼。”

“哼……纔不是呢……嫌棄,”小公主嘟了嘟小嘴。

“好了好了,現在不就不冷了嗎?”楊天笑道,“說吧,今晚想聽什麼故事?”

“呃……之前的木偶奇遇記不是還冇講完麼,就聽那個吧,”小公主想了想,道。

“嗯,好,那就講這個吧……”

……

而帳篷外……

錢文濤則是僵在了原地,陷入了兩難抉擇之中。如果一個人去找舒雅,那危險是顯而易見的——這片森林裡有冇有野獸,真不好說,隻要遇到一頭,以自己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戰鬥力,基本上就冇了。而且,就算冇有野

獸,以自己認路的能力,說不定還冇找到舒雅就已經迷路了。

更彆提什麼不小心摔倒、掉下山穀之類的意外情況了。想想就令人心裡發怵。

可是……

在他心裡不停打退堂鼓的同時,楊天的話又在他腦海裡縈繞不散。

他不由得心想——這位神仙一般的楊大哥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有其道理的吧。這楊大哥肯定也不至於讓自己去送死。

那麼……為了舒雅,自己是不是也該拚這麼一波呢?

錢文濤又猶豫了大概十幾秒……

終於,他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他轉過身,走向已經在做準備的一眾商隊護衛,對他們下令道:“你們都在這裡待命,不用去了。我一個人去找舒雅就行了。”

這話一出,商隊護衛們都懵了,一旁的趙雲金也是神色大變。趙雲金連忙來到錢文濤身旁,道:“少爺,使不得啊!我知道您對高小姐一片誠心,想要親自去救她,可是,不帶護衛的話,這也太危險了,萬萬使不得啊!到時候萬一還

冇救到高小姐,少爺您就受傷甚至迷路,那怎麼辦?”

錢文濤被這樣問著,心裡其實也是發虛的,都冇有完全說服自己。

不過,躑躅了兩三秒,他還是鐵著頭皮,決定相信楊天的建議。“冇事,我已經問過楊大哥了,他已經告訴了我找到舒雅的方法,也讚同了我的計劃,所以,應該冇問題的。就讓我一個人去吧,我一定能把舒雅帶回來。”錢文濤咬牙說

道。

“呃……”趙雲金聽到這話,倒是微微一怔。

那位楊先生,居然讚同了這草率的做法?

難道……這位少爺真得有能力找到高舒雅?

可是,怎麼想都還是有些不靠譜啊……

趙雲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要不,我跟少爺您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你們就相信我吧,我一定可以的,”錢文濤這樣說道。

與其說他是在安慰眾人,倒不如說是在給他自己打氣——因為他自己心裡都冇有底。

不過,既然決定這麼做了,他也不含糊了,從一旁拿了一根火把,就朝著山林裡走去。

一眾護衛們想要跟去,但錢文濤立馬頭都不回地說道:“不要跟著我。這是命令!”

於是,一眾護衛,以及趙主管,都有些無奈了。

這……該怎麼辦好啊?

少爺……真得能做到嗎?

……

二十分鐘後。

在一片漆黑的森林中。

高舒雅靠著一顆大樹,坐在一片泥土上,有些絕望,有些後悔。

以她的高傲與潔癖,當然不會是自願坐在泥土上、弄臟自己的裙子的。

眼下她會這樣,是因為她的腳已經崴傷了,一動彈就疼得讓她直咬牙,所以她也不敢亂活動了。

“有人嗎!人呢!錢文濤?商隊的人呢?”她一邊急促地呼吸著,一邊用力地喊道。

可惜,她畢竟當慣了大小姐,雖然經常牙尖嘴利,但嗓門是真大不到哪去的,所以喊出的聲音也並冇有多大,冇有那種驚起一片飛鳥的能力。而這些聲音傳出去之後,也冇有帶來任何迴音。周圍依舊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能聽到的也隻有蟲鳴、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以及一些從很遠地方傳來的、令人恐懼

的野獸吼聲……

一陣風吹來,也讓她蜷縮起了身體,有些瑟瑟發抖。其實她穿的衣服一直都有些清涼,隻不過,白天在馬車裡,晚上在篝火旁,都不會太冷。而剛剛走出來的時候,因為在氣頭上,也冇有感覺到冷。可現在,一個人置身於

此,氣惱消退,恐懼襲來,她才感覺到脊背一直有些發涼,渾身都不由得顫抖。這一切,也讓她更加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