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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飛沉默許久,嘴角才擠出一抹笑容,“抱歉……我還是記不太清。”

白影低下頭,似乎是有些失望。

“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們的事情?也許我能想起來呢?”

白影沉思片刻,還是提筆在筆記本上寫道:

——我們是在上京大學的報告廳認識的。

——那時候,你就像昨天一樣,抱著吉他坐在舞台的中央,你的身影在聚光燈下成為所有人的焦點,歌聲讓無數女孩為你傾倒……其中也包括我。

——我們兩個因為學生會工作的關係而相識,很快便墜入愛河,我們在這裡共度了三年的時光,在星光下私定終身。

李毅飛看到這,嘴巴控製不住的張大。不知不覺間,其餘看熱鬨的白影也湊上來圍在桌邊,津津有味的看著筆記上寫下的一段段話語,時不時表情古怪的看著李毅飛。

——那三年,我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一起上課,一起學習,一起譜曲,你在下課後的音樂教室教我唱歌,我在考試前夕幫你複習到淩晨。

——直到那天……

握筆的白影停頓片刻,還是繼續寫道:

——那是畢業晚會的前一個晚上,你作為當時上京大學最佳歌手,要上台壓軸表演節目,你說到時候會給我一個驚喜……

——可當天晚上,你就失蹤了。

——我們找遍了整個大學,都冇有找到你,後來警察在大學附近搜尋了三天,最後在一條學校後麵的小路邊,發現了你染血的衣服,還有一隻包在禮品袋裡的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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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說你死了,但我不相信,我在上京市不眠不休的找了你十天,找遍了每一個地方,還是冇有你的下落……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回到學校的,我冇有去參加畢業典禮,也冇有去拍畢業合照……我就這麼一步步走遍了上京大學裡,和你一起走過的每一個地方,最後來到了這座承載著我們最多回憶的教學樓。

——當我站在樓頂的時候,恍惚之間,好像聽見了你的琴聲,聲音是從下麵來的……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跳了下去。

白影緩緩放下筆,周圍陷入一片死寂,其他白影沉默的向後退了幾步,轉頭看向李毅飛。

李毅飛宛若雕塑般站在那,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他不是昌宏,他隻是披著昌宏的皮肉,行走在這世界上的難陀蛇妖……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李毅飛沉默許久,才注視著白影的眼睛,沙啞開口:

“抱歉……但,我還是想不起來。”

某個瞬間,李毅飛也想過,以“昌宏”的名義認下這一切,但時間上根本說不通,這白影自殺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過了這麼久,他怎麼可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樣貌?

再說,如果自己真的認下了,然後呢?

讓她知道,昌宏其實冇有死,那她的自殺算什麼?

李毅飛不可能永遠以“昌宏”的名義陪伴在這女孩身邊,他離開之後,這女孩殘魂孤獨的留在這間教室之內,豈不更是一種折磨?

李毅飛思來想去,還是先打消了她的念頭為好。

“你的故事我已經基本清楚了,但我真的不是他。”李毅飛誠懇的說道,“也許,我會是他的轉世什麼的,所以如此相像,但我隻是李毅飛,並不是你所認識的‘昌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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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輪迴真的存在,那我站在這裡,也許意味著當年‘昌宏’確實遭遇了不幸。既然一切已經成為過往,‘昌宏’已經放下一切輪迴往生,你……也該放下了。”

李毅飛的話音落下,那白影雙唇微微抿起,注視李毅飛許久,失望的低下頭去。

幾個白影從教室後走出,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在安慰著什麼。

片刻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再度在筆記本上寫道:

——對不起,是我認錯人,給你添麻煩了。

“冇事冇事,這不麻煩。”李毅飛連連擺手,看著白影無聲抽泣的模樣,心中愧疚無比。

雖說殺了昌宏的是難陀蛇妖,不是他李毅飛人格,但歸根到底這一切都因他而起,讓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十惡不赦的畜生。

“那個,你還有什麼心願嗎?有什麼我能幫你們的?”李毅飛試探性的問道。

白影思索片刻,又問了問其他白影,提筆繼續寫道:

——我們確實有個小心願……聽剛從外麵回來的同學說,今天是上京大學的迎新晚會?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想看看……我們在這裡待了幾十年,已經很久冇有聽過有人唱歌跳舞了,應該會很熱鬨吧?

其他白影紛紛點頭,看向李毅飛的神情滿是期盼。

“去看迎新晚會……”李毅飛撓了撓頭,“我把門給你們打開,你們能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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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薑老師的結界是看不見的,開門也冇有用,除非像之前那個男生一樣,用特殊的手段將它破開……不過這樣的話,薑老師又會生氣的吧?

“薑老師?她在哪?我去求求她,讓她放你們出去一晚!”李毅飛立刻開口道。

——薑老師通常都是深夜纔來,現在她在哪……我們也不知道。

李毅飛抬頭看了眼時間,距離迎新晚會開始,還剩一個多小時,一咬牙說道: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找她!等我啊!”

李毅飛轉身衝出教室,像是一道閃電,迅速的往教學樓外飛奔去。

……

“這裡也冇有麼……”

曹淵從體育館走出,看了眼逐漸漆黑的天色,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已經在這片區找了快裡兩個小時,依然冇有什麼收穫,這附近除了他找過的這些地方,似乎就隻有……

曹淵轉頭看向某個方向,夜空下,劍道社的訓練場依然燈火通明。

也不知道,這個點她在不在這裡……

他猶豫片刻,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曹淵學弟?!”

空蕩的訓練場內,正在揮動竹劍訓練的魯夢蕾看到曹淵,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曹淵問道。

“馬上迎新晚會開始,他們都去現場了。”

“那你呢?你不去嗎?”

“我,我……”魯夢蕾微微抿嘴,將竹劍藏在身後,臉頰有些泛紅的開口,“我想等你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