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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修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迴盪在所有人的耳畔。

飛龍塔出現金光萬丈的異象,看到的可不僅僅隻有樊家的這些人,還有許多準備來飛龍塔曆練的年輕人。

樊林聽到對方口中提及了魂禁的事情,登時臉色就變了。

因為魂禁之事,是樊家的核心機密,這人是如何知道的?

“放肆,胡言亂語,你敢汙衊我們樊家?”樊林怒喝一聲,麵色不善的盯著羅修。

原本他是打算將這個人拉攏入樊家的,但對方似乎有些不識好歹。

對於樊林的威脅,羅修隻是不在意的淡然一笑,輕蔑道:“你們樊家,也有資格被我汙衊?”

聽聞此言,樊林怒極反笑,“不知好歹的小輩,看來不教訓教訓你,你著實不知道天高地厚。”

說話間,樊林便抬手一掌凝聚真元,朝著羅修打了過來。

在他看來,憑藉自己武王境界的修為,對付一個年輕的小輩,就算對方能夠闖過飛龍塔第九層,但如此年輕,想必也厲害不到哪裡去。

但是下一刻,樊林的表情便陡然凝固,直感覺自己的手臂傳來一陣劇痛,對方隻是抬起了一根手指,便將自己的手掌直接刺穿。

“啊!……”

樊林慘叫一聲,身形連連後退,右手的掌心被刺穿出一個血洞,不停的流淌著鮮血,而且他感覺自己的整條手臂都被廢掉了,冇有任何的知覺。

這樊林,自然是被羅修的天罡劍指所傷,其中還蘊含了生死兩極真元對生命脈絡的直接損傷。

在場的樊家武修中,那個有武王一重修為的青衫男子,看到這一幕後,也是直感覺心底發寒,對方隻是漫不經心的抬起一根手指,就擊傷了樊林,這傢夥到底是什麼人?

“黑虎軍,佈陣!”

樊林疼的嘴唇直哆嗦,但臉上卻浮現出猙獰狠戾之色,同時他還捏碎了一道玉符,向樊家求助。

“找幫手嗎?”羅修不為依然,微微一笑,“陪你們玩玩也行。”

在樊林的命令之下,四週一百三十名黑虎軍各自都按照不同的方位排列整齊,旋即便如大軍壓境一般,朝著羅修圍困逼迫過來。

每一名黑虎軍都有著先天境界以上的修為,其中還有為數不少的人,有著煉神修為。

這些人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每一個都是久經廝殺的虎狼之將,而且訓練有素,懂得藉助陣法排列,來施展出聯手合擊的手段。

但羅修卻渾不在意,樊家所掌握的陣法,相對檔次很低,對付尋常的武修倒也罷了,在一名陣法宗師的麵前賣弄陣法,無異於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黑虎軍排兵佈陣後,一百三十名黑虎軍將士的氣勢,便都彙聚到了樊林的身上,顯然這座陣法,是以他為主導的。

樊林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很快便從武王四重,提升到了武王七重,甚至還有繼續攀升的趨勢。

羅修仍是輕蔑一笑,緩緩抬手,捏出了幾道印訣。

本來被廢掉一條手臂,疼的額頭上直冒冷汗的樊林,本以為憑藉黑虎軍佈下的陣法,便可收拾掉這個狂妄的年輕人,卻冇有想到,合擊陣法的威力還冇有來得及展現出來,竟是突然間就失控了?

之前凝聚在身上的龐大氣勢,陡然間大起大落,心神肉身震盪之下,樊林當場就是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兩眼一黑,差點昏闕過去。

那一百三十名黑虎軍將士,也都身軀一震,嘴角溢血,受了陣法的反噬。

那一直都冇有來得及插手的青衫男子,一臉震驚的看向羅修,“你到底是什麼人?”

羅修神情淡然,臉上掛著一絲輕蔑的冷笑,“連我是什麼人都還冇有弄清楚,上來就對著我趾高氣昂,喊打喊殺,樊泰德就是這樣教你們的?”

聽到對方竟是對樊家老祖直呼其名,青衫男子臉色一變,“你認識我家老祖?”

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於驚人了,以至於讓青衫男子認為,對方雖然看起來年輕,說不定是一位深不可測的高手,有可能是自家老祖的舊識。

“嘿嘿,當然認識。”羅修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邊,一股股強大的氣息綻放,赫然是剛纔樊林捏碎玉簡傳訊,樊家的其他強者聽到這邊有動靜,立即快速趕了過來。

為首之人,是一個龍行虎步的中年男子,身穿金色的長袍,看起來貴不可言。

此人有著武王八重境界的修為,在這天武國境內,武君老祖之下堪稱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羅修一眼就認出來了,金袍中年男子,就是昔日天武國的國君,樊術山。

隻不過現在的樊家大不如從前,這位國君,也是名存實亡,冇有樊泰德來震懾,天武國境內的那些個武君老祖,基本冇有誰會將樊家當回事。

“怎麼回事?”

樊術山禦空飛來,看到一百三十多位黑虎軍將士儘數受傷,樊林更是昏迷不醒,頓然眉頭皺起,向那青衫男子詢問道。

青衫男子當即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提及了飛龍塔金光萬丈的異象。

樊術山聽完之後,臉色瞬間就變了數變。

他能夠成為樊家的家主,心思何等的縝密?

天武國數百年能闖過飛龍塔第七層的人,都是鳳毛菱角,闖過第八層的人一個都冇有,這突然就出現一個能闖過第九層的人,能做到這一步的,能有幾個人?

樊家皇室掌控飛龍塔上千年,對於這飛龍塔第七層以上,也做過一些瞭解,這其中大多數資訊,都源自於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玉簡和特殊材料製作的古籍。

其中便有提及,要想闖過飛龍塔第九層,需得有武君級的實力。

當初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三十歲就想要修煉到武君境界,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但是現在,樊術山卻不這麼認為了,因為三十歲以下的年輕強者中,有一個人,就擁有武君級的戰力,並且前段時間還滅掉了紫府宮,大鬨玄陽宗山門,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敗重傷了武君四重修為的玄陽宗主!

玄陽老祖的壽誕,樊術山當然去了,所以那一戰的場景,被他儘收眼底。

“你是羅修!”樊術山凝視向羅修,麵色沉凝。

青衫男子,以及樊術山身後帶來的一些樊家武修,皆都神情一怔,旋即一個個恍然大悟,此人若是羅修的話,有這等實力,倒是在情理之中。

“嗬嗬,樊家主好眼力。”對於對方猜測到自己的身份,羅修也冇有任何的意外。

他臉上的筋骨移動,一陣劈裡啪啦的脆響在他的體內傳出,旋即就變幻樣貌,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頃刻之間,樊家的諸多武修,如臨大敵。

自大鬨玄陽宗山門的事情過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羅修雖然年紀不到二十歲,卻是一個戰力足可媲美武君強者的存在。

以樊家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與武君抗衡。

“羅修,我樊家因為你而淪落到現在這般境地,你卻還來找我樊家的麻煩,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樊術山沉聲說道。

羅修啞然失笑,“我可冇有那份閒工夫來找你樊家的麻煩,若非是你樊家的人對我有所企圖,我也不會對這些人動手。”

對於樊家,羅修早已不放在心上,因為冇有樊泰德在,樊家在天武國內,也頂多算的上是一個二流勢力。

即便樊泰德有朝一日可以恢複武君級修為,那也最起碼是十幾年以後了,那個時候,羅修自問自己的修為實力也必然攀升到了全新的層次,樊家將永遠不可能對自己產生威脅。

如若相安無事倒也罷了,倘若樊家不知好歹的話,羅修也不介意將他們連根拔起。

樊家的其他人都冇有說話,唯有樊術山沉凝的看著羅修,他很清楚,形式已經今非昔比,現如今是羅修為刀俎,我為魚肉,一旦發生衝突,僅憑羅修一個人,就能讓整個樊家萬劫不複。

“老祖真是糊塗啊,當年為何要招惹上這個煞星?”樊術山的心中忍不住一聲長歎,連紫府宮那樣的大勢力都被滅掉了,樊家又算的了什麼?

整理思緒,樊術山深呼吸一口氣,“羅修,這件事情的確是我樊家有錯在先,你要如何才肯罷休?”

形勢所逼,樊術山也隻能低頭。

這便是武道修煉者的世界,強者為尊,隻要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就能掌握有絕對的話語權。

弱者,隻能向強者低頭,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羅修微微一笑,樊家選擇低頭妥協,可謂正中他的下懷。

他要開宗立派,需要大量的資源,僅憑他自己的積蓄加上徐家的那點家底,根本是不夠用的。

而樊家,在過去的數百上千年間,掌控天武國這片廣袤的大地,底蘊財富之雄厚,十個徐家也拍馬不及。

若非忌憚那還冇死的樊泰德,樊家早就被人給滅掉了豈能存在至今?

羅修略微沉吟,抬手取出一枚玉簡,扔給了對麵的樊術山。

玉簡中,羅列出了大量低級資源的名稱與數量,主要是用來建造外門,紫府宮內有現成的修煉塔和聚靈大陣,倒是不需要另外建造,可以節省出一大筆開支。

不過雖然隻是一些低級的寶物資源,但羅修要的數量卻不小,足可讓樊家肉疼,卻不至於傷筋動骨。

羅修也知道不用逼得太急,否則狗急了也會跳牆,兔子急了還能咬人。

樊術山伸手接住玉簡,神識一掃,臉色頓然一變。

“聽聞你要在紫府宮遺址開宗立派,這些東西便算是我樊家的賀禮,隻希望你建造的宗門,不會步上紫府宮的後塵!”

樊術山冷哼一聲,儘管心裡麵一百個不情願,但也知道這些東西,自己不拿出來是不行的。

不過他也話裡有話,言外之意就是,你羅修滅掉紫府宮,然後在紫府宮舊址開宗立派,小心有朝一日,你同樣也會被彆人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