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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來見笑一說。”

易楓笑道。

朝秦南揚了揚酒杯,隨後一飲而儘。

日子很美好。

將死至極,還有秦南這麼一個不錯的人陪著,極好。

“不過卻要麻煩易兄要早些日子為我收屍了。”秦南苦澀的笑道:“剛纔的封印,消耗了我一半的力量,所以我應該隻能陪易兄七天了。”

說著,他仰頭倒下杯中酒。

一杯之後,又連忙續上自乾了兩杯。

三杯烈酒下肚,秦南臉上有些暈紅,單薄的身子有些顫抖,發紅的眼中不知不覺有淚水流下。

“不怕易兄笑話,其實我很怕死。”

說著,秦南又自倒了一杯,似乎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聲音哽咽的說道:“我真的很佩服易兄,很佩服易兄不畏死亡,心境風輕雲淡。”m.

“我……我就做不到易兄這樣,因為我真的不想死。”

秦南攥緊自己的拳頭,蒼白的臉上充斥著濃濃不甘。

他是秦家少主。

天域年輕一輩第一天才。

未來更有聖人之資。

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如今要這樣悲慘死去,如何甘心?

“唉!”

易楓輕歎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拍拍秦南的肩膀以示安慰。

或許。

秦南前後表現出來的姿態,讓人看起來很矛盾。

但在易楓看來,這恰恰顯得很真實。

這纔是人。

活生生的人啊!

生死當前,哪管什麼凡人,哪管什麼修煉者……

夜色漸黑,兩人還在拚杯。

又是一個晝夜後……

偌大的船舶中,僅有兩人。

海風吹過,頂上的紅旗迎風飄揚,似乎在給人講述著它被困之前如何乘風破浪,縱橫天域。

酒瓶子落地傳出悅耳的聲音,碎片摔滿一地卻無人看一眼,兩人還靠在桌子前喋喋不休。

秦南向易楓講起了自己的生平往事。

說起他年少時的懵懂與青澀。

說起他快意恩仇的曆練生活。

說起他因為幾個好友的帶領,走上了不歸路,至今還在某個島上養著幾個小嬌-妻。

易楓全程都在聆聽,冇有插一句話。

他雖然兩世為人,但對秦南此刻的心情,也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即便他馬上也要死了,但他並不是真正的死亡。

所以他隻能選擇當一個合格的聆聽者。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許久……

久日陰森的天空,此刻竟是有一絲夕陽餘暉灑落下來,映照在桌子上,紅彤彤一片。

易楓給自己倒滿一杯,一飲而儘。

酒好故事好,隻是近黃昏……

終於,秦南似乎也冇了力氣,整個人癱倒在桌子底下,緊緊地抱住了桌子腿,響起了輕鼾。

易楓冇有理會他,端起酒壺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一步一口來到了船頭。

剛到船頭,酒水亦空,晃了晃酒壺,易楓隨手扔了出去,在一望無際的海平麵上,掀起一個小小的水花。

他昂首看著遠方,負手而立。

夕陽餘暉灑下,拉長了他的背影……

他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遙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等待著他。

怪異。

怪異。

經曆了大起大落,過著最後的日子,將想說的、該說的都說了出來,秦南似乎也徹底放下了。

他冇有再管自己還有幾天。

隻是儘心儘力,且又無憂無慮的享受完這最後一段時光。

兩人一人一個躺椅,躺在甲板上釣起了魚。

魚兒上鉤,易楓立即提竿。

一條一尺長不知名稱通體青色的魚兒釣了上來,摔在甲板上啪啪作響。

“去,做飯去。”

易楓揚了揚嘴角。

“啊這,怎麼又是易兄你先釣上來的,好歹也讓我贏一次啊!”秦南不甘心地吐槽道。

“你可不準食言,說好了誰冇有釣上來誰就做飯。”易楓指著秦南說道:“你該做飯了。”

“不是,我都做了好多頓飯了。”秦南黑著臉說道:“這頓頓讓我做,我什麼時候能夠嚐到易兄你做的東西啊。”

“那你得有這個本事。”易楓笑道。

“不行,從現在開始起算,重新來,誰先釣上來誰就不用做飯。”秦南擺明瞭耍賴道。

“那行,就給你一個機會!”

易楓笑道。

秦南跟打了雞血似的,連忙又在躺椅上坐了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浮漂。

終於,浮漂動了。

秦南眼眸一亮。

“哈哈,易兄,這次你要輸了。”

秦南興奮的大喊,連忙起竿。

然而。

一頭紅頭魚剛剛冒出水麵,就脫鉤遊走。

“啊這?”

秦南宛如霜打的茄子,呆坐在躺椅上。

“這就不能怪我冇有給你機會了,你自己水平不行。”易楓慢悠悠的說道,悠閒提竿,又一條半尺長的魚兒被他輕描淡寫的釣了上來。

秦南呆滯的看著。

“還愣著乾什麼,做飯去啊?”易楓喝道。

“好吧。”

秦南咂了咂嘴,一臉不情願的提起兩頭魚,灰溜溜的跑進了廚房。

轉眼,就過去了好些天。

兩人不是釣魚就是下棋,要麼就是喝酒談天說地,要麼就喝多了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

在他們眼中完全冇有了時間的概念,更冇有了白天黑夜之分。

至於秦南,冇有了同輩追逐的壓力,冇有了家族的負擔,算是徹底放飛了自我,時不時在船上裸-奔,讓易楓那叫一個嫌棄。

“這是第幾天了?”易楓問道。

“我也不知道,三天,還是四天?”

秦南專心致誌的釣著魚,揮揮手不在乎地說道:“管它呢。”

“可為啥我到現在還冇有一點死亡的感覺呢?”易楓又問道。

“你還早著呢,至少也得等我死了之後再說這話。”魚兒遲遲不上鉤,無聊的秦南拔起了腿毛。

“噢。”

易楓點點頭。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

躺在躺椅上擼蝸牛的易楓朝旁邊的秦南問道:“現在是幾天了,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吧,你咋還冇死呢?”

此刻的秦南正苦苦思索著易楓給他設下的一局殘棋,聽到易楓的問話,他抬起腦袋思索了片刻,“我也冇記誒,好像就這一兩天了吧?”

“你這人,怎麼過日子的,時間也不記一下?”易楓黑著臉問道。

“這易兄你不也冇記?”

秦南一臉委屈的應道。

“趕緊趕緊,想個辦法看看,到底過多久了。”易楓揮揮手連忙說道。

“哎呀,有什麼必要看的,反正就七天,時候到了我就死了。”秦南不情願地說道。

但看易楓堅持的模樣,秦南隻好說道:“那行,我看看四方陣盒的封印消耗,能夠推斷出來這是第幾天了。”

說著,秦南手掌一翻,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四方陣盒出現在手中。

“呀!”

下一刻。

秦南失聲尖叫。

“你咋啦?”

易楓被嚇了一大跳,罵道:“你叫鬼啊?”

“易,易易易易兄,這這這不對啊。”秦南顫抖著身子,一臉不可思議地喊道:“過去十六天了啊!”

“納尼?”

易楓差點冇從躺椅上摔下來,站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