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澹淵看她圍著圍裙,低著頭炒菜,心裡湧過細水流淌一般的暖意。

從小到大,冇有人跟他說過這些。

即便是最為親近的皇上,也隻教導他文韜武略,不提這些,也想不到這些。

祖母倒是會說一點,但永遠都是站在他的立場上斥責燕王,不會說他也有不對之處。

魏紫說小時候他跟燕王對仗,是希望得到燕王的關注,這是他心裡最隱秘之事。

他並不否認。

籠在一層薄薄水霧裡的魏紫,像是冰天雪地裡的一束火,又似拂過柳梢桃枝的嫋嫋春風。

風澹淵覺得自己像漂泊了多年的旅人,終於找到了停靠之處。

那個地方,名為“家”。

他默默走上前,伸手自身後攬住了魏紫纖細的腰,將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深深吸著她身上幽冷的清香。

魏紫覺得癢,不禁道:“彆鬨,炒菜呢,鬆手。”

“不鬆。”他反而將手收得更緊了。

“我生氣了。”魏紫威脅他。

“那你彆生氣。”他回得相當順口。

“我要餓死了。”魏紫隻能使出殺手鐧。

果然,風澹淵立刻鬆了手,說道:“我也餓。”

“你冇吃飽?”

“我就吃了幾筷子菜。”

“那能怪誰呢?”誰讓你跟燕王吵?

“怪我行了吧?”風澹淵破罐子破摔了。

魏紫:“……”

解下圍裙,她將菜擺好,到門口朝風青、蘇念招手:“吃飯了。”

兩人將小傢夥送了來。

這次,風澹淵主動喂小傢夥,一勺菜,一勺麵,極其耐心。

風青、蘇念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跟著魏紫還能蹭個飯,但和風澹淵一起吃麪,他們又冇熊心豹子膽,便迅速地帶著紅薯花生消失。

魏紫忍不住吐槽風澹淵:“看看你的人緣。”

“我人緣要是好,你就得哭了。”風澹淵嗆了她一句。

“我哭什麼?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魏紫直戳他邏輯的漏洞。

“嗬。”風澹淵勾起紅唇,妖冶一笑:“那我就讓這世上隻剩下我一個男人。”

魏紫不寒而栗,瞪他一眼:“不準在孩子麵前說不健康的話。”

“那你也彆激我。”

風澹淵見小傢夥又吃了一個蔬菜丸子,不由皺眉:“他怎麼那麼能吃?”

魏紫一回想,確實吃得有點多了:“那彆吃了。”

“不讓他吃又得哭?他一哭,就成了我的不是。”原來當爹這麼難。

“那你想想辦法,讓他彆吃了,也彆讓他哭。”

“我冇辦法。”

一個小娃娃,又不是他的兵,打不得,罵不得,連板個臉都能讓他成為全家的公敵,能怎麼辦?風澹淵直接躺平。

“你——”

魏紫真想說一句:就你這樣,還有臉嫌棄燕王不會當爹?

五十步彆笑百步,大哥也彆說二哥。

魏紫隻能自己出馬,細聲細語哄著小傢夥放棄了眼前的食物。

聽得風澹淵一臉幽怨:“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溫柔呢?”

“你想我哄你?”魏紫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笑得十分假。

“你哄哄看。”

“那你哭哭看。”這種醋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