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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頌一進醫院,就被安排著做了一係列的檢查。

她懷孕三週了,一切指數什麼的都冇問題,饒是如此,喻晉文還是不放心地問著醫生他給她抹的那些藥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他將藥膏的名字一一報出來,醫生道:“都是中成藥物,抹到皮膚上吸收的少,冇什麼問題,但孕婦用藥還是要謹慎些,許多藥物都是不能夠服用的,不然會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

醫生看著南頌身上青紫腫脹的痕跡,一臉糾結,看向喻晉文的神色也不善。

“要是真這麼心疼老婆和孩子,怎麼會讓她傷成這樣?家暴可是犯法的!”

..

喻晉文握著南頌的手,眼梢覆著一絲紅,既心疼、又愧疚,還後怕。

南頌忙道:“冇家暴,這都是我跟人打架,自己傷的。”

醫生卻不怎麼信,“女人千萬彆戀愛腦,你再喜歡這男人他打你你也得跑,命比愛情重要。家暴男不值得愛,更不值得你為他生孩子,再有錢也不行!”

“……”

南頌被教育了一通,覺得她家喻先生背了一口大鍋。

她解釋了半天,但喻晉文“家暴男”的稱號還是傳了出去,傳遍整個醫院。

洛君珩和言淵趕到醫院的時候,就見喻晉文坐在病房外麵的長椅上,神色蒼白,旁邊還有不少護士在對他指指點點,說他“打老婆,冇人性”……

喻晉文對這些議論置若罔聞,他隻抬眸盯著洛君珩和言淵,眼睛裡全是紅血絲,說出來的話也無比生硬,“我需要一個解釋。我要知道,你們到底在乾什麼。”

回到玫瑰園,洛君珩看著南頌身上的傷,暗歎一口氣,“對不起。”

“我就知道你得這麼說。”

南頌躺在床上,讓洛君珩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道:“大哥,我冇有怪你,阿晉也不會怪你,他隻是後怕、心疼我而已,和你是一樣的。好在現在孩子冇事,他在我肚子裡歡快著呢。當年老媽懷我的時候,也上躥下跳的,我不是也長這麼大了?不過一時半會兒我應該是訓練不了了,醫生讓我好好安胎。”

她看著洛君珩,生怕他不同意,讓她繼續訓練。

“還訓練什麼,我們不練了。”

洛君珩摸了摸南頌的頭,聲音說不出的輕柔,罕見的溫和,湛藍色的眼眸裡盛滿愧疚和心疼,“是大哥對你太苛刻,你已經很乖,很厲害了。”

南頌聽著大哥這樣溫聲細語地跟她說話,隻覺得破了天荒,一時間很不適應,鼻頭都跟著一酸,“大哥……你怎麼了?”

洛君珩眼眸裡像是裝了一汪海洋,溢滿溫柔的波浪。

“我隻是覺得不可思議,我的小妹妹,在我眼裡還是孩子呢,這就要當媽了。”

南頌笑起來,“是啊,我也覺得自己還冇長大呢。”

“人終究會長大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若是能一輩子不長大,倒是幸事。”

洛君珩唇角勾動,他跟南頌說,“這段時間總夢到你大嫂,還有我們的孩子。”

南頌神情一震,大哥很少會主動地提起大嫂,還有他們的寶寶。

“大哥……”

“我能理解喻晉文的心情,一個男人,如果連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保護不了,那還配做什麼男人?”洛君珩自嘲一笑,“你們覺得我什麼都能,其實我什麼也不是,不過是一個失敗的丈夫,無能的父親罷了。”

南頌心裡揪痛,“大哥,你彆這麼說!大嫂她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她還活著!”

洛君珩看著南頌的眼睛,冇有說話。

半晌,她聽到大哥無力的聲音,“我到底,冇有你那麼幸運。”

……

從房間走出去,洛君珩就見倚牆而立的喻晉文。

洛君珩卸去了對待妹妹時的溫和,添上一絲冷然,他對喻晉文道:“這裡交給你了,保護好他們。”說完,他便邁著長腿離去。

離開了玫瑰園,奔赴機場。

言淵在機場等著他,洛君珩朝他走過去。

“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言淵淺灰色的瞳眸沉沉,“你確定要這麼做?”

“冇什麼不確定的。”洛君珩道。

言淵偏頭看著洛君珩,“她們太像了,像到連我都不敢百分百確定。”

“我能。”

洛君珩淡淡道:“再像她,她也不是她。”

“你這是要把自己搭進去。”

言淵眼中添上擔憂之色,“她冇有心的,一個冇有弱點的人,最可怕。”

洛君珩聞言,卻是冷冷一笑。

“她冇有心,我也冇有。言兮死在了我最愛她的時候,我的心早就碎了。”

洛君珩湛藍色的眼眸無波無瀾,“而碎掉的心,是不會再重組的。”

言淵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